,本王却不能替他好好守住,还轻易易主,是本王无能。齐毅王接手北国后,必定容不下本王,本王只希望,在本王去了后,将军能够替本王照顾好妻女,请将军一定要答应。在这里,本王给你跪下了,求将军成全本王的决定,偷生也好,懦弱无能也好,为了百姓,本王愿意背这个骂名,只是求将军不要再固执,成全本王的心愿,为全国百姓放下尊严。”说着,北王直挺挺地跪在了南宫宏烈的面前,南宫宏烈忙扶起北王道:“王上,您莫要如是说,您这样是折煞老臣了,老臣答应您就是,老臣答应您就是了。”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就这样抱成一团,老泪纵横。
皇宫御花园,花草都被冰雪覆盖,失去了原有的色彩,一片雪白,唯一盛开的梅花,也和雪色融成一片,只有偶尔的一屡幽香,让人能感觉到园里的活气。后花园的南面是飞絮宫,是北王唯一的女儿温絮的寝殿,北面是王后也是温絮的生母颜净的寝殿鸾鸣殿,每当花开的季节,母女俩便常常在这偌大的花园里散步。
今日的鸾鸣殿显得相当的沉闷,北王坐在往常王后小憩的暖椅上,明黄的衣袍在他的身上也显得有气无力起来,满脸的愁容让他看起来更显得苍老了很多,他拉过站在他身边的王后的手,拉她坐在他的身侧,对她略略一笑,就像当年他们俩初见时一样,他抬手,缓缓抚摸这张略带细纹的却仍可见当初美貌的脸,眼神里满是眷恋。
“颜颜,你我从相识到现在有多少年了?”北王望着他的王后的眼睛,缓缓问道。
“王上,我们在一起三十二年了,絮儿都可以出嫁了。”王后笑着说道。
“都三十二年了啊,咱们的絮儿也都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我们在先王的寿辰上相识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记得那时的你喜欢穿红衣,特别地惹眼,我的眼睛就这样在你的身上离不开。知道你最吸引我的是什么吗?”北王转过眼,望向殿门外,思绪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是什么?”
“是你那一身的温煦,那时你虽着红衣,但你神态淡然,姿态娴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这个世界与你无关,不明艳,却照人,本王当时就想,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怎能就这么与世无争地生活着,如何才能走进她的生活。后来本王还是走进了你的生活,把你带进这**之中,一心只想要将你留在身边,却不想禁锢了你,想到你在这人人争宠斗狠的宫里怎样的难熬,本王是心痛,但又不舍,明知你想要的生活就是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过完此生,却还是不愿没有你陪伴的日子,是我自私。颜颜,你告诉本王,你恨过本王吗?”温仲看向颜净,眼里满是歉疚。
“仲,说不恨你是不可能的,你将我带入这**之中,我每天都在想这样的生活何时可以结束,可是,我又是爱你的,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宫中的生活虽然难熬,但有你的陪伴和呵护,我心已知足,加上后来为你添了孩子,就想守着你们,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名分我不计较,我只是想要你们在我身边就足够了。仲,你不必自责,留在这皇宫之中,你给了我女人所有的幸福,我就再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他温仲是北国万人之上的王,却连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完美的人生的机会都没有,平凡的生活也成了一种奢望。只是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才发觉最割舍不下的不是这无上的权利和享用不尽的财富,而是拥有的最平凡的幸福。若他的牺牲能够保得他们母女和儿子的安全,那么他死得也安心了。
“仲,你的脸色有些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颜净摸着丈夫的脸,显得焦急了起来,近几年来,温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真的怕有一天他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离开,那她该如何生活在这个没有他的地方。
温仲微微笑着,将颜净放在他脸上的手握进手心,并顺势搂过颜净的肩,让她靠在他的怀里,“没事,只是没休息好,我在这里歇息一下,你陪我坐会儿就好了。颜颜,我好久都没看到絮儿了,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颜净将身子移了移,更偎近丈夫怀里,才开口道:“仲,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们的女儿,她除了有时来我这里坐坐,其余时候就在自己寝殿,现在肯定在她的殿中看书。”
“这就是咱们的女儿,像极了当初的你,一样的漂亮,一样的爱静。颜颜,本王还有点事处理,你去女儿那边走走,免得一个人在这寝宫之中寂寞,顺便告诉她,他的父王很想她,等本王忙完了就去看她。”
“嗯,我等会儿就去,你也要注意身体,我看你最近又瘦了不少。”颜净的脸上满是担忧。
“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那我先走了,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我才能安心地走。”
“我知道了”颜净自北王怀里起身,一旁的宫女忙上前来递上斗篷,颜净接过斗篷,替北王穿上,顺手拍了拍上面的皱褶,细心地拴好绳结。
温仲握了握在他身上忙碌的小手,“本王走了,答应本王,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照顾好自己。”颜净含笑点着头,目送温仲走出宫门,不见了身影才调回目光,转身唤宫女拿来斗篷穿上,往飞絮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