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的声音从来到海边后就没有消失过,独属于大海的气息广博而辽远,微咸的味道如同海水把人笼罩在大海的范围里,浪花不停的拍打着这艘对于整个大海而言不值一提的小船,大海蕴藏的危险以及被包容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形成不可思议的畅快感,扣动着在人们颤栗的心弦。
身着白色华服的男子靠在栏杆上用手背撑着下巴,像是在眺望水天一际的远方,然而他的双眸却似阖非阖,独自享受着此刻的安宁,那悠然的神情令船上忙碌的船员不免羡慕。随意的举动明明不符合富家子弟的礼仪和洁癖,但在他身上却如同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浑如天然的优雅中流露出的丝丝疏离的意味,大概……唯一令人感觉到遗憾和公平的,是这个气质卓越的男子容貌相反是平凡至极。
一个经过甲板要去房间收拾东西的打杂船员,本来看到白衣男子的情况想去劝对方别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但刚要上前就被旁边的船员拉住了,提着个水桶的船员冲他摇了摇头,好心的示意他别去。打杂的人看了一眼不远处白衣男子的模样,涌起的好心在对方和自己完全不同的身份下退缩了,暗自低估着或许人家就是不怕危险,何必自找麻烦。
“啊,有人!”
忽然从旁边响起了几个人的惊呼,原来以为只是一块漂浮在海上的木板,在靠近这搜船的时候,船上一直观察着海路方向的人仔细一看,嗬!没想到上面竟然趴着一个浑身*的男人,被海水浸湿的衣袍看不清是什么颜色,乌黑的长发像水藻一样的散开,大部分发丝都飘在水面上起起伏伏,挡住了男人的具体容貌,只露出苍白的下巴。
“怎么,这是在偷懒吗,还不去干活!”
身型彪壮的船主从里面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发现了趁机偷懒的人后,毫不客气的走到了他们身后用手掌往几个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头上逐个敲了一下,把那几个嬉皮笑脸的人赶跑了后,这个满脸油光的彪壮船主才笑呵呵的走到了白衣男子身边,在离对方差三步远的距离时便不再靠近,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眼神狡诈的问道。
“这位公子,这搜船已经被你包了开往白云城,要不要救那个海里的人也就看你的意思了,不过,如果多了一个人的话就要多付一份价钱了,毕竟我船上的淡水有限。”
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白衣男子终于抬起了眼皮,他微微移过头漠然的看着被海水荡来荡去的漂浮物,抱着木板无限凄凉的模样,偶然间男子露出的一半侧脸让他原本不打算管的想法瞬间消失了,以他的性格怎么回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如果对方是自己认识的人呢,狭长的眼眸眯起闪过一丝讶然,玉罗刹用手背撑住下巴的手一歪,忍不住轻声笑道。
“救,怎么不救。”
看样子对方也没有力气自己来划船,船长‘仁慈’的考虑了一下后便决定放下了个小船,让几个船员快速的划了过去把人救上来,飘在海里抱着块木板的男子有气无力的睁开了眼看了前面的船只,没有任何挣扎的等待着救援,一不小心木板又下沉了一点,贴着木板的脸再次浸了一脸冰冷的海水,男子淡定的吐出了一圈浮出水面的小泡泡。
被扶上船的男子身上和头发都在不停的滴着水,嘴唇略有干裂的紧抿住,的不难想象他有几天没有喝水了,苍白憔悴的容颜上是少见的清隽出尘,赫然是几个月前还在中原到处游玩的陈黎。真是巧呢,竟然再次碰上了这个人,不知为何望虚宫主会出现在这个南海,而且是以这副在海上落难了的样子,在心里玩味的猜测出各种版本,玉罗刹悠闲的待在栏杆处打量着对方。
扶着男子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袖子里的硬物,凭他多年的经验知道也感觉得到是玉石一类的物品,这个男人的衣料虽然浸了水看不清多少好坏,但从隐约的边口绣文上也看得出是件上等货。想着自己前段时间赌输了的钱,怕是有什么好东西的船员眼神开始骨碌的打转,在这除了女人和酒肉外什么都没有的海上待了这么久,都快忘了自己当初的看家本领了,反正自己也算是救了他,那么付点酬劳也不算什么嘛。
发觉袖子被人动了,一直都有些昏沉不适的陈黎不顾眼前阵阵发黑,立刻反手卡住了船员打算行窃的手臂,看到被人拿出来的东西后男子的眼神顿时冷到了让船员背脊发凉,哪怕是脸色无比苍白虚弱,可这份动了动了怒意的冰冷气息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润着水光的火红美得令人惊艳,所以就算知道挑出了软柿子的船员还是不甘示弱的大叫了起来,因为手中拿到的这块玉佩绝对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这种颜色和品质的玉石甚至极有可能是罕见的血玉,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在这搜船上得罪了船员可不是开玩笑的。
“把我的手放开!不就是不小心摸到了一块玉吗,我们可是救了你啊!”
只要猜想到传说中血玉的价值,动了贪心的船员更加不甘心将到手的宝贝又丢人的还了回去,施加在手腕的力气越来越大,连骨头都被对方看似无力的手指捏得嘎吱作响,船员才开始害怕了起来,因为旁边的人都在看着他的笑话而没有来帮他,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帮他一起霸占了血玉,却不知这世上的小门小户出生的人,真正懂玉的能有几个。
他们也不过是认为红色的琉璃饰品,毕竟都是走了这么多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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