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枝不解:“小姐让人看什么?”
云生率先一步跳上小船,一边摆弄了两下船桨,一边说:“让众人看着,你家大小姐我,不会吃了安先生。”
巧枝听了云生的话“噗哧”一声笑。
安如之见云生已经坐在了船上,双手扶着船桨。
略作思量之后,方才好似壮士赴死一般喟叹一声:“云生小姐坐到另一侧,在下来掌船吧。”
云生见安如之愿意上船,且抢着划桨,自己当然乐得自在。
安如之一步跨上小船,小船在水中左右摇晃。
巧枝在岸上,看着云生与安如之这般模样不由有些担心:“小姐您可小心些,前几日的风寒刚好,要不还是下来吧。”
云生只冲巧枝摇了摇头,继而看向安如之,见他双手握船桨还似模似样。
但当小船划离岸边之时,云生方才知晓,安如之这纯粹只有花架子。
此时的云生与安如之所乘的小船,在湖水中不停的打着转,可就是不朝着小亭去。
巧枝在岸上担忧的喊道:“小姐,要不奴婢给您找个会划船的人来吧。”
云生已经被安如之这原地打转式的划船方法,折腾的有些头晕反胃了。
却看安如之还是极为安然自得,不见丝毫惊惶或尴尬,好似船本就该是这么划的。
云生一手扶着船边,一手捂着心口,极为诚恳的夸赞了安如之一句:“安先生真是心如止水,淡若镜湖啊。”
安如之颔首浅笑,淡淡道:“多谢云生小姐夸赞,在下生长在长安,少近水域,亦不曾见过海子。
但经此一番,在下却发觉,这水中泛舟,也是件极有意思的事情。”
云生:“……”
在云生与安如之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到达湖中小亭之时。
云生让巧枝拿来的那壶温过的酒,已经凉透了。
二人上了小亭,云生顿时觉着,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而安如之却是忙着将一侧的围纱帐幔挂起。
这亭中的纱幔,夏日可遮挡蚊虫,冬日可遮挡寒气,云生却不知安如之挂起这遮寒的纱幔是为了什么。
“安先生,可是觉得这纱幔遮挡了欣赏湖中之色景致?”云生问道。
谁知,安如之挂好了纱幔,坐到了云生的对面,方才浅笑而视,淡淡说道:“挂起了这一侧的纱幔,湖对岸的人方能看真切你我在这亭中所为。”
云生:“……”
云生回想当初至今,前生今世几十年。
这个风姿俊秀,仪表不凡的安如之,却是云生第一个觉得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人。
云生觉得,在安如之的面前,只有两个深切的字能够表达她心中的意境。
无力……
云生现下已经懒得去与安如之争执讨论。
她拿出了那壶凉透得了酒,将桌上的两只酒盏斟满:“先生请。”
云生先饮一杯,意料之中安如之并未就饮,而是看着云生淡淡道:“云生小姐,酒多伤身啊。”
云生原本也没指望,这老古板性子的安如之会同自己对饮。
她又饮一杯方才以手支颐,笑看着对坐正专注欣赏湖中景致的安如之:“先生不是要教我咏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