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乔家败落下去的当头,林清岚出现了。
林清岚是首都一位政治高官家的亲戚,其实相隔了好几代好几系,那关系淡薄地跟没有差不多,但是她硬凭着一张嘴就把沈正豪忽悠地相信了她能替他搞通上头的关系。
那对一个有着野心的企业家的诱惑多大啊,沈正豪几乎毫不犹豫地就死咬住钩不放了,到最后与其说是林清岚想嫁给沈正豪,倒不如说是沈正豪拉下面子求她进沈家门。
那副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肯定把林清岚取悦了个彻底吧。
这么几年过去了,沈正豪再傻也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了,但他即便知道了林清岚不能给他带来什么,他也只能把烂牙齿和着血吞下去了。要是再闹出一场家变,那沈家就真成了别人口中的笑柄了。
想到这儿,沈乔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沈正豪好笑,沈家好笑,这一切都他妈太好玩了,就像一出戏似的,台子下面和上面的人都知道是在演戏,但上面的人还得继续演,下面的人也得配合着一起看,时不时还要鼓个掌。
她于是道:“他们夫妻恩爱地很,毫无间隙。”
吕以微啧了一声:“不过沈箐倒是完全没继承她妈的脑子,前天我还在一个酒会party上看到她了,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笑得可高兴了,你要是还留在沈家,她哪儿玩得过你啊,别说抢什么继承权了,能好好地从你手下面离开沈家就不错了。”
沈乔但笑不语,帮吕以微又重新倒了杯茶。
吕以微绕回先前的话题:“小乔美女,老太太现在怎么样?”
“精神不太好,其他没什么大毛病。”
“那就好,那就好。”吕以微叹口气,模仿着沈老太的语气说道:“造孽哦。”
沈乔唇角勾了勾:“好了,别在那搞什么哀怨了,说说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吧,以前一个礼拜要骚扰我四五次,现在倒是够安分的。”
吕以微怪声道:“我哪敢骚扰你啊,像沈工你这样每一秒都能折现的大设计师,跟我打个电话不就是在浪费生命浪费金钱么?”
“好好说话,别嬉皮笑脸的。”
“咳咳,好了,说真的,没在忙什么,我家老头子在外面包了个小蜜,被我妈知道了,两人好一顿吵,我被他们烦的不行,干脆去国外躲了两礼拜,年三十那天回来的。”
沈乔放下茶杯:“那现在呢?”
“现在没事儿了啊,一说到要平分财产,两人就不离了,小蜜也被赶走了,日子还是照样过呗。”
这时候丁碌碌慢吞吞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小妈,我饿了……”
沈乔一看时间,快五点半了,难怪孩子饿了:“好,我去做晚饭,你坐这里看会电视吧,休息一下。”
丁碌碌乖巧地在沙发上坐下,屁股还没完全挨着呢,就被吕以微一把捞到了自己怀里,狠狠的揉了几把:“嗷,小宝贝,干妈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丁碌碌一脸了无生念地歪着脑袋,逆来顺受。
沈乔轻笑了一声,摇摇头,转身进了厨房。
吕以微嘴巴不挑,丁碌碌也是给什么吃什么,这顿晚饭沈乔做的很轻松。
她边听着外头吕以微逗丁碌碌,边利落地做出了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端菜上饭桌时,突然吕以微大呼小叫起来:“小乔啊,你什么时候认识季远的?还拿到名片了?他是你最近的客户?”
沈乔用纸巾擦掉手上的水渍,看到吕以微夹在指间的烫金名片,才想起这是前几天自己洗衣服时,从裤子里摸出来随手扔到茶几上的。
原本都忘了。
“年初三那天,他和他爸到沈家拜年,我正好撞上了。后来又发生点事,都是私事,不是客户。”
吕以微啧啧道:“那你还不趁机多认识认识?拉到季远这样的客户,就算只替他做个三四件珠宝玉石摆件之类的,沈工啊,你就发达了。哦对了,我记得六月中是季文杰夫人程华实的生日,到时候宴会肯定派头很大。季远虽然现在在季家分量不轻,但毕竟是个二十岁才认祖归宗的私生子,以后能不能继承家业还难说,免不了要借这个机会送个好礼物讨好一下程华实,你就抓紧时机,跟他拉好关系,把这礼物承包下来,只要你设计做出的珠宝玉石入了程华实的眼,还愁以后没好日子过?”
沈乔:“哪儿这么轻松,你白白利用别人一次,当别人是傻的?”
吕以微咂咂嘴,不说话了。
倒是丁碌碌,把小脑袋凑了过去,仔仔细细地瞧着那张名片上的名字,然后轻声说:“季远叔叔。”
吕以微一愣,点着她的小脑袋:“小宝贝,你见过他?”
丁碌碌认真点头:“见过,他还跟我自我介绍过,他说他的名字是,禾子季,远方的远。”
丁碌碌第一次提起不熟悉的人能说这么长一句话,吕以微觉得稀奇,“小宝贝是怎么认识他的?”
“季远叔叔救了我。”丁碌碌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
吕以微略感诧异,抬头看沈乔:“真的啊?”
沈乔点点头。
“看不出啊看不出,”吕以微一脸不可置信,“这位季家老大可不是好心人,怎么突然开了爱心模式?”
丁碌碌皱了皱秀气的小眉毛,小声说:“他是个好人。”
吕以微看小姑娘不高兴了,忙哄小孩去了,心里哀叹自己这干妈竟然还说不得一个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