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海面上,一艘快艇斩风破浪急速向大海深处驶去。
船上,乔培稳稳地站着,一张俊脸阴沉的比狂风怒吼更吓人。
陆彬明显耐性不足,焦躁地在快艇上动来动去,“你的消息可靠吗?她今晚真在那艘船上……”虽然明知乔培的消息不会有假,况且王叔都出面了,可陆彬还是有些不能置信。虽然楚嫣和乔培的关系没有郑重对外宣布,但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还有谁那么大胆不但敢劫持她三天三夜,竟然还把她送到那艘可怕的船上……
陆彬连想都不敢想。
这三天,他着实看到了乔培的疯狂,若是楚嫣再没有消息,他止不定得把A市掀个底朝天,即便如此,他心底的盛怒恐怕一时也无法消除,但怨楚嫣不要出事才好。
陆彬在心里暗暗祈祷,他瞟着乔培,虽然乔培一直都不说话,但陆彬知道他越是沉默就是越可怕,他从来都不象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润好说话,他的狠,从来都在不显山露水间彰显犀利,楚嫣不出事则罢,一旦有个闪失……
陆彬抓抓头发,现在连他都不敢预测那后果……
乔培一直深藏不露,在英国总是默默无闻,但他是布莱克家族的长子,按说身份显赫应该为英国上流社会所熟知,但人们对他却知之甚少,甚至你穷尽脑袋都打听不到他丝毫的消息,所以即便是那个男人也对他无不忌惮,生意场上从不会轻易与布莱克家族发生矛盾,可现在……
陆彬焦躁地一拳砸在船弦上,快艇很危险地晃了晃。
王奇转头睨了他一眼,也是满目焦急。先生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出事了。
而乔培站在船头始终凝盯着大海一动不动,温润的眼眸再不复往日柔和,此刻变得犹如大海般深邃莫测,甚至比大海更可怕。
“若是真的,我不会原谅他……”突然陆彬粗吼一声恨恨地说。
“少爷,你少犯诨,要相信先生!”驾船的王奇受不住了,不得不回过头吼了陆彬一声。
事情没明朗之前,少爷的焦燥只会让每个人心里更加焦急上火。
陆彬却冷哼一声,狠狠瞪了王奇一眼。
王奇叹息一声只好转身专心开船,其实他心里也忐忑难安,要知道,先生对楚嫣……那是从心里透着喜欢呀!甚至比当年喜欢夫人还过犹而无不及,甚至是非常可贵的深爱……
灯光通明的轮船已经近在眼前,王奇又加大了码力,快艇随即缓缓停下来,乔培早已迫不急待地抓过弦梯就爬上去,陆彬也是着急要跟上,王奇却在后面一把抓住他,“少爷,到了上面你可千万别胡来,今天是先生的生日……”
“你少管,楚嫣现在是乔培的未婚妻,若是他明知故犯,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陆彬狠狠甩掉王奇的手吼道。
王奇脸一变,随后瞪着陆彬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陆彬眼睛一红,“王叔,楚嫣不是妈妈的影子,他不能伤害她,我们更不能和布莱克家族结下仇怨……”说着陆彬象猴子一般爬了上去。
那个男人对楚嫣的心动他是知道的,这一点,在王奇那里已经得到证实。即便没有王奇,他也早看了出来。妈妈的衣服,别说那天在妈妈的忌日楚嫣穿在身上,即便平时佣人打扫房间不小心动一下,那个男人都会怒不可竭,可那天他明明是愉悦的……
王奇摇着头,突然间有些意兴澜栅,或许是为先生叹息,又一个好女子从先生身边溜走了,这一生,他还能有几次动心?
乔培快步走上甲板,有人发现他顿时迎上来,大叫一声,“什么人……”
“把方舟给我叫出来……”乔培非常不善的口气,甚至是用命令的口吻。
来人一怔,待看清是乔培,脸色一变,二话没说倏地转身就往船舱里跑。
不屑片刻,方舟呼着一身酒气跑出来,看到乔培的脸色,他一双小眼睛里瞬息万变,“少爷,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他的声音里都打着颤。
今晚的宴会可是大小姐亲自吩咐的,虽然少爷鲜少过问生意,但也不该气成这样啊!
方舟心里忐忑,他从没见乔培如此吓人的脸色。
“带我去见他……”乔培也不说是要见谁,直接阔步就往船舱里走去。
方舟心里打着鼓,二话没说急忙跟上。
陆建豪的舱门被陆彬砸的咚咚响,乔培阴着脸站在一边,方舟已经无法平复心中的震惊了,没想少爷砸的竟然是陆总的舱门,这下事情可闹大了,这个时辰,说不定陆总已经……
哎哟,这不是搅人好事吗?
他今晚一番苦心算是泡汤了。
只是少爷一向沉稳睿智,今晚这是怎么了?火烧屁股不说,竟然还把陆家那小仔子也给带来了,那小子一向跟他老子不对盘,如今……
方舟心里哀号着,觉得今天这事肯定有哪里不对劲,可他一时又实在想不出问题究竟出在哪儿?总觉得有什么肯定让他给办砸了,得罪了大小姐好办,若是得罪了少爷,他小命准玩完。
方舟额头冷汗直流,太阳穴突突跳,头一次如此六神无主。
陆建豪一脸平静地打开舱门,陆彬看都不看他身子一撞就蹿进去,乔培却站在舱门外与陆建豪沉默对峙着,方舟见这两个男人电石火花间的碰撞不亚于世界大战,他急忙半侧过身装狗熊。
不过,看着陆建豪一身衣衫还算完整,乔培浇油的心才缓缓放下来,不是不知道他对楚嫣的企图,虽然信得过他的人品,只是,他岂敢赌?
陆建豪对乔培的心思一目了然,他淡淡地笑着,很绅士地手插在口袋里站着没动。
“混蛋,你都对她都做了什么……”突然陆彬怒吼的声音从船舱里传出来,乔培脸一变,一个箭步就闯进去。
洗手间里,一片狼藉……
楚嫣正浑身湿透地躺在豪华浴池里,嘴里被毛巾死死地勒住,头发散乱,一张脸苍白的吓人。手被缚着高高地吊在墙上的挂钩上,双脚也被紧紧绑住,一身透薄短小的晚礼服被水浸透后紧紧贴在身上什么都遮不住,最重要,上面的花洒还在依旧朝她头上喷着冷水……整个洗手间里满是水,她几乎是被泡在水缸里……
这样的一幕,不能不令人惊惧……
甚至会联想,陆建豪……
陆彬羞愧地转过身猛地一脚踢在墙上,他暴怒的样子恨不能将那个变态男人揍一顿……
乔培瞬间冷静下来,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奔过去关了花洒,随后拔掉楚嫣嘴里的毛巾,迅速解去她手上的绳子,楚嫣喘息着,眼睛看着乔培,虚弱的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乔培对她点点头,扯了块浴巾包住她就把她从浴池里抱了出来,“楚嫣,对不起,我来晚了……没事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他的声音竟然带着哽咽,虽然怒不可竭,但浓浓的歉意,让他把楚嫣紧紧护在心口,象呵护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楚嫣突然凑到乔培耳边低低说了些什么,乔培猛地诧异,随后郑重看着她,随后什么都没说只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却复杂至极。
随后楚嫣搂住乔培的脖子,虚弱地把头深深偎进他怀里,此刻,她什么都不愿去想,什么都不愿再看,她早已疲惫至极。
而陆彬羞愧的根本不敢看楚嫣,那个男人的作为让他无地自容。
乔培抱着楚嫣走到外面,陆建豪依旧站在原地,一脸平静地看着乔培把楚嫣抱出来,他眸光闪了闪,却始终一句解释都没有。
乔培抱着楚嫣走到他面前,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只对着陆建豪轻轻点了点头,便与他擦身而过。
陆建豪目光始终定定地望着楚嫣,可她却不肯再抬头,他心底一叹,真的就这样错过了……
陆彬却低着头紧握着拳头怒气沉沉地走过来,脚步停在陆建豪面前,他突然挥出一拳,陆建豪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就倒向一边,而陆彬却还在愤怒地朝他嘶吼,“混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陆彬,别犯诨!”突然乔培焦急的声音从走廊里传出来,方舟探进身子一下子把暴怒的陆彬拉出来,挥手就朝他头上拍了一巴掌,“浑小子,世上哪有儿子打老子的……”
“他是混蛋!”陆彬依旧梗着脖子吼,他不能原谅他竟如此对楚嫣,方舟却把他推向乔培,“不识好歹的小子,赶快滚……”
陆彬赤红着眼,又狠狠瞪了舱门一眼,转身跑向乔培。
此刻方舟站在舱外,琢磨着也不好进去看陆建豪,在舱门口尴尬地走来走去,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找少爷问个明白,今晚真是太混乱了,这事若不解释清楚,以后他就没脸在少爷身边混了。
王奇驾着快艇一直等在轮船下,见乔培抱着楚嫣下来,他赶紧开着快艇迎上去,陆彬阴沉着脸难看至极,王奇一看到他心就一突,他有心开口问,但一看到楚嫣的模样,他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从来沉稳波澜不惊的王奇心里也泛了突,他目光闪烁着,随后往大船上看了一眼就抿着嘴便一句话再没说。
回去的路上,陆彬一直低着头窝气地坐着,目光不时地偷瞟着楚嫣。
乔培坐在船头一直把楚嫣紧紧抱在怀里,那样子象是失而复得的宝贝,他再不会让她有任何的闪失,这一次,对他一生都是教训。
而楚嫣早被他抱出来时就已经昏过去了。
乔培的心痛着,他不能原谅自己,让楚嫣受了如此委屈。
陆彬赤红着眼,不时瞟着乔培和楚嫣,心里难受至极。虽然不知楚嫣之前还遇到什么,可那种形式的宴会,又把船开到大海深处,不用想也知道其中意味……只是他不能接受,楚嫣竟然是在父亲的船舱里,还被他虐成那样……
他感到羞愧至极。
对那个男人更是失望至极……
虽然他从不加于颜色给那个人,但血脉相连,他心里还是承认他是爸爸的,虽然知道他的生意见不得人,但至少明白他做事还是非常有原则的,没想这次,他竟卑鄙到如此地步……
陆彬稚嫩的心为父亲的行径感到羞耻,他觉得特别对不起楚嫣,能为他挨一棍子的女子,善良的就象妈妈,那个男人怎么能够这样对她……
陆彬突然扒在膝头上抽泣起来……
乔培抬头看陆彬哭的难受,伸手想拉他,不想却被陆彬狠狠打掉了,乔培眼一深,欲言又止。
回到岸上,王奇临走前想把陆彬一起带走,没想陆彬脸色阴寒着一把打掉他的手,倔强地随着乔培就上了车。
留在码头的王奇望着他叹息不止。
云山别墅,乔培的房间里,楚嫣闭着眼静静地睡着了,乔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象个雕像一直握着楚嫣的手不放,眼睛盯着她,从不曾离开半刻。
欧阳植树给楚嫣打了最后一针,知道她体内药物再不足以控制她才轻轻抬眼看向乔培,“不是都登记了吗?为什么还非得用这种损伤她身体的法子?你直接给她解了不就得了……”以毒攻毒的法子,万不得已不用,因为对人身体伤害特别大,还容易留下隐患。
他寻问的眼神,遇到的只是乔培的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欧阳植树漠然地垂下眼,布莱克家族的人个个都是疯子,不是常人所能理解。当然,他自己也不能以常人论。
琳达抱着肩站在床头始终没说话,见楚嫣真正安静下来,她才抬眼轻轻扫了乔培一眼,“我在楼下等你们……”说着,她轻身就出了房间。
琳达走后,欧阳植树赶紧收拾医药箱也走人。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了乔培和沉睡的楚嫣,乔培静静地看着她,沉定的眸子突然变得赤红一片,他一下子把脸埋在楚嫣手上,“楚嫣,对不起……”他哽咽的声音带着心疼,此刻,乔培在心里反而把自己恨死了。
早知就直接从医院把她们接到云山别墅里来了,楚嫣被绑架,他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乔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除了眼眸有些红,表情已冷静下来。他又恢复了云淡风轻,但也有什么似乎不一样了,那阴狠的神色,淡淡的,却不容人忽视。
乔培最后温柔地给楚嫣往上拉了拉被子,起身离开房间。
房间外,陆彬正依在走廊的墙上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见乔培走出来,他猛地抬头,眼眸中满是关切。
乔培对他点点头,“她已经没事了……”
陆彬顿时松了一口气,“对不起……”
“不,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楚嫣,更不是我……”说着,乔培抬手轻轻抚住陆彬的肩头,想了想,他又继续说,“小彬,楚嫣被绑架后,是那些混蛋对她下了药……你父亲那样做,完会是为了给她解毒减轻她的痛苦,并非是虐待或是轻薄她……陆彬,我们都错怪他了……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陆彬一呆。
乔培对他点点头,“替我向他说一声谢谢,并祝他生日快乐……”
随后乔培转身下楼,独留陆彬一个人怔在那里象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他瞪着大眼凝盯着一个地方,脑子有些懵,方才乔培的话……
陆彬一瞬间就躁动起来,狂乱地在走廊里不停地走来走去,颤抖着拿出手机,他飞快地拔了一串号码,片刻,又猛地关上了,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该怎样向大人道歉。
他焦躁的象无头苍蝇,越想越难受,再次飞快地掏出手机按了重播键,电话那头陆建豪声音一哑,“喂……”随后他就沉默了。
陆彬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呼吸却粗了。
陆建豪似乎也不急,只静静地等待。
“爸爸,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楚嫣已经没事了,你放心……”随后,陆彬眼眸一潮,“爸爸,祝您生日快乐……”说着,他便急速挂了电话。
两眼潮潮,似乎羞愧难当,又似感到心慰,爸爸终究不是那种人……
陆彬倚在墙上简直是又哭又笑……
而另一边,陆建豪正独自一人静静地窝在沙发里独饮,船舱里没有点灯,桌上只放着一大瓶红酒。黑暗里,他明灭的烟头,映着深刻隽勇的俊颜,眉眼里的暗色顿时一扫而光,竟然深邃明亮,唇角淡淡浮上一缕少见真诚的笑,十八年了,谁能想到这竟是陆彬第一次开口叫他爸爸……
这算不算他是今晚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他果然赌对了。
楚嫣,谢谢……
舍弃了爱情,换得了亲情,对他这样年龄的人似乎更加弥足珍贵。
陆建豪多年积郁的心思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世间果然是公平的,有失就有得,人生当知足。
不过今晚的事还不能算完对不对?陆建豪抬手饮尽杯中酒,站起来轻轻推开船舱门就走了出去。那个女人,他不能再迁就,即便她是陆彬的小姨又怎样?做出这种事,他不能再原谅她。当初若不是她挑拔离间,陆彬的妈妈也不会死……
陆建豪鲜少对女人发狠,可这一次,他黑沉的脸昭示着绝不会手下留情。
楼下,琳达和欧阳植树已经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看到乔培下楼,琳达回头瞧了他一眼,马克却耐不住一下子站起来,“泯,你知道是谁干的对不对?这样欺负我们布莱克家族的人,这事咱们不能算完!老大,有事你吩咐。”现在的马克也不象之前那么嬉笑,脸上难得郑重严肃。
琳达目光幽幽看着乔培,心里早有算计。
不想乔培一脸轻松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事,楚嫣不想追究……”
“什么?她受那么大委屈竟然不想追究……”马克似乎有些不能置信,跳起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欧阳植树一脸漠然地在旁边喝着红酒,事不关已,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琳达却若有所思。
半晌她微微一笑,“受了那么大委屈却不想追究,泯,能让楚嫣到此时此刻还想护着的人可不多啊!”琳达不亏是琳达,转眸间就已想到了一切,她的话足以意味深长。
乔培不得不抬眼看向姐姐,“追究起来只会让楚嫣更加尴尬……今天我们欠了陆家一个人情,这才是最重要的。”随后乔培幽幽地说。
“楚嫣可以不追究,可布莱克家族却绝不能咽下这口气……楚嫣现在已是你的妻子,今儿你若忍下了这口气,将来莫家还止不定怎样蹬鼻子上脸呢!”琳达不软不硬的口气,根本不想就此善罢甘休,她不亏是在商纵横多年的人,再大的事,也仅用一副处事不惊的口气淡淡地说出,可那丝阴狠的气息,昭示着她的决心。
乔培抬眼看了看她,“最近我会回英国一趟……”
琳达听闻慢慢弯起嘴角笑了,“这就对了,泯,想要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你就必须自己先变得强大,想想之前爸爸是怎么做的……他在妈妈面前总是一副笑咪咪温柔无害的样子,可背后呢?谁又能不害怕他的手段……泯,这么多年,我一直纵容你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如今也该是你正式接手家族生意的时候了,就先从这件事开始吧!”
琳达淡淡地说着,随手点燃了一支烟,欧阳植树立马抬头看她,蹙眉。
“嗤,姐,你竟然还这样怂恿他,难道他现在还不够强悍吗?”听着琳达的话,乔培什么都没说,马克却在一边笑嘻嘻大惊小怪起来,仿若乔培现在就厉害的很骇人似的,“提起大名鼎鼎的电脑黑客高手泯,英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连英国政府都害怕……只是却没几个人知道他就是我们布莱克家族的……”
乔培警告的目光扫过去,马克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大嘴巴。
“这事你们都别管,交给我就好。”说着,乔培欠起身伸手就夺过了琳达手里的烟掐灭。
琳达微怔,皱眉看着他,似乎很不解乔培为何要夺她的烟?但乔培脸上没一丝笑容,气息低沉的就象决定完大事的爸爸,琳达看着乔培不由笑了,“泯,你终于长大了。”
乔培顿时丢给她一个白眼。
“既然想要把一切都交给我,那就从现在你戒烟开始……”随后,乔培把琳达放在桌上的烟一同扫进垃圾筒。
马克倏地瞪大眼,有些兴灾乐祸地看着乔培,谁敢夺大姐大的烟?乔培肯定要倒霉。
没想琳达只是淡淡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除了她自己,谁又能真正戒掉她的烟?于是,她笑笑挥手作罢。
马克一下子把眼睛瞪的更大。
“你也休想在背后吸……”随后乔培又补充一句,琳达立马黑起脸。
“你有什么打算?”乔培不看她,直接看向欧阳植树,脸上没一丝笑容,反而有一丝严厉。
欧阳植树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我会辞掉在英国医院的职务和一切应酬,真正想轻闲一阵子……”说着,欧阳植树意味地看了琳达一眼。
闻言,琳达也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向欧阳植树,这个一直视医术为生命的男人,他的生活中除了医术还会有什么?如今竟然说要轻闲一阵子?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琳达有些讥讽地摇摇头,对欧阳植树,她还能怎样?除了冷漠,只能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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