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下来,她垂头小声说:“陆二姐姐所说属实,是明珠不小心惹到大姐姐了。”
“为什么调换衣服?”邓夫子对这种把别人身上衣服扒去的行为是很不耻的。
杨明珠抹把泪,强挤个假笑道:“大姐姐不喜欢红色。”
“她不喜欢就可以扒你身上的?”邓夫子厉声竖目。
陆鹿拢拢从杨明珠身上扒下来的外套,暗自翻个白眼,闲闲的看着自己指甲。
“是,是我自愿的。跟大姐姐无关。”杨明珠哇的一声,哭道:“先生息怒,真的跟大姐姐无关。”
“你,你等着。”邓夫子咬牙,怒火蹭蹭起。
杨明珠越这么可怜越把事揽身上,就越显得她是被逼的。
同情弱者嘛,人的通病。
邓夫子凛然转到陆鹿面前,一言不发瞪着她,气势吓人。
“先生,你瞧我这秋景画如何?”陆鹿拿起她廖廖勾画的秋石,吹吹墨汁,笑嘻嘻的奉上道:“陆鹿不才,刚刚完成先生课业,请多指教。”
“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啊?
寻常人见到先生这么一瞪眼一吓唬,早就脚软心跳了吧?
陆鹿眨着她黑白分明亮晶晶的眼睛笑的很微妙道:“学堂为学业为主,些须小事不敢惊动先生,何况我与明珠妹妹私下圆满解决,也不知谁多事,竟敢劳烦先生去,这不是给先生添加无谓的麻烦吗?真是不懂事!”
她也没看陆明姝,只笑笑的迎上邓夫子的厉目。
邓夫子一愣。
双方息事宁人,她再跳出来翻案是怎么滴?
“如果杨妹妹实在觉得委屈,我们现在就去府里请太太评理,可好?”陆鹿缓缓转头向杨明珠。
“不不不委屈。”杨明珠最怕事闹大,马上收起泪珠,绽开个真诚的笑容道:“这点子小事,何必麻烦太太。”
“那要不要再麻烦一遍先生?”陆鹿噙着笑问。
杨明珠向邓夫子施礼,态度很认真道:“先生息怒,是明珠的不是,扰得课堂混乱无序,明珠自请受罚。”
邓夫子觉出点古怪来。
杨明珠性子清高,几时这么低声下气受人施压就自请受罚的?难道?她目光重新放在陆鹿面上。
陆鹿一片坦率天真,眼眸清亮又活泼,全无阴险之色。
“杨姐姐……”其他学生听了杨明珠的话,俱大吃一惊。
还要自请受罚?她脑子没进水吧?
“罢了,明珠,好好坐下。下不为例。”邓夫子当然不肯轻易罚人。
杨明珠抽抽鼻子,低声道:“谢谢先生,多谢大姐姐。”
“咦?明珠,你受凉了?”旁边密友关切问。
“我不要紧的。”杨明珠推开密友,低眉顺眼说。
邓夫子格外开恩,淡淡道:“竟然受了凉,就准你半天假。画作,明日交好就好。”
“谢谢,谢谢先生。”杨明珠这一刻是真的要痛哭零涕了。
再不走,真的等药入皮肤,她不但出丑,而且她暗中做的手脚就要暴露了众人眼前了。
好歹现在只有陆鹿一个知晓她的诡计,若是迟一刻药性发作,她脸面会丢的更干净更彻底,更加没人同情她了。
看着杨明珠惊慌失措的辞出梨香阁,邓夫子若有所思转向陆鹿。
“你,跟我来。”
要不怎么说老学究最是古板迂腐呢?双方都停止了延续事态进展,她却起疑想弄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