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口酒也不沾也,莫不是他哪里有什么不方便的?”
话音未落,王广兼虎地一下站起身,脸上一黑,尚未开口,厢房的四角忽然裂开一条缝隙,嗖嗖嗖地便钻出了七八条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围将上来。
突然的变故,尤其是这喝酒的房间,四角竟然还有这样的机关,顿时吓傻了曹三毛、欧阳啸等人,本能地往起一站,就被人摁了下去。
紧接着,门口吱呀一响,低头走进一对衣装整洁的俏丫鬟来,一人手捧着各式女衣、装饰,款款站到了少年身后。
“哈哈,果然叫本公子猜着了——”
刘健笑着,扭头看了看四周,好像很是奇怪那些凶神恶煞的大汉竟然没有来控制自己一样,嘴里居然开始了调笑道:
“王掌柜,这接下来你家主子肯定是要换衣服了,我们是回避呢,还是自己蒙上眼睛为好?”
王广兼冷哼一声,这时早已变成了一个标准的贴身亲随模样,垂手而立,一脸肃然,直愣愣瞪着两眼,却是不再多说半字,完全不复此前富商神气。
少年这时款款站起身,盯着刘健,突然也是启齿一笑道:
“尔没有走眼,难道吾就走眼了么?嘻嘻,等着,且耐心一些坐坐。”
说完,他腰肢一扭,闪身走入了一侧的暗门。
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刹那间静到了可以听见人人呼吸和心跳的境地。
刘健抬眼向自家的那几个人望去,却是一个个面如死灰,如坐针毡。就连那欧阳啸也像打蔫的茄子,不敢瞅人。
那一人一桌的黑妇人叶彡,更是可怜,浑身抖颤着,偶尔抬眼望来,满目却是浓浓的哀怨之色,仿佛是在说,瞧,你把我们都带到了什么地步!
唉,还好不是自己的那十人小队。
刘健想着,忽然又有些底气不足。想是这么想,到底没有亲眼所见,谁知真到了这里,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怂样子呢?
恰在这时,宛若晴天霹雳般一声巨响,整个小楼随之猛然一震,随即街面上传来一阵阵的马嘶人喊声,紧接着便是一波接一波的脚步声,凌乱地来来回回奔跑着……
看到外面乱成一锅粥的样子,里面的王广兼及其同伙居然无动于衷,刘健不禁心里也嘀咕了起来,不得不张嘴问了一句:
“王掌柜,你,不着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吗?”
王广兼冷冷地摇摇头,慢慢一咧嘴道:
“刘公子勿慌,此前老朽已然说过杨阁老手持尚方宝剑督师湖广,可不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倘若郧县城此刻还不乱套,那才是教人奇怪则也!”
哦,刘健凝神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过来:
去年罗汝才率九营假降,朝廷将罗汝才所率一丈青、小秦王、一条龙等四营,打散安置于郧县。另外惠登相、王国宁、常德安、杨友贤、王光恩等五营,则分遣于均州。
今年刚刚开春,张献忠重新反水,罗汝才因据郧、均两处郧阳府要隘,给予了张献忠极大支撑。崇祯皇帝一怒之下,将处置不当的熊文灿打入大狱,另派杨嗣昌出京督师整个湖广战局。
此刻,因罗汝才主力悉数进川,尽余老弱病残少数兵力于郧县、均州二地,老奸巨猾的杨嗣昌不趁机出手,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