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腰身,胳膊撑在桌面,急声追问道,“怎么回事?谁冲进了大厅?”
“就是崇东的居户,他们疯了,一窝蜂的往市政厅涌,有一个还将自己泼了汽油,这会子还在厅里乱窜——”孙伟平絮絮叨叨着,四周又是喧闹异常,徐凯听的不真实,竟是梦中一般恍惚。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这种事经年做着,都烂熟于心,居然还出纰漏?我出的价钱可是高过市面好多。”徐凯声音不自觉的就狠厉了起来,他突然觉得心慌,心慌的胸口犯堵,堵得欲吐。
“你出的价钱高是高,可就是因为这高价钱,才使得我们加了砝码,闹出这么多意外。”那边的孙伟平听着有些不耐烦了,他们都是道上行久的老江湖了,有着自己的尊严,有着自己的道义,即便是收了钱,他们也不愿低人一头,如今出了事,各自为安本也是常态,他告知一声已经是尽了人事之宜,这会子反倒还要听徐凯近乎失控的质问,让他如何不恼火。
听着孙伟平越发淡然的语气,似有不加理会的意思,徐凯只能迫了自己忍气吞声,这个时候,他若使气,岂不是折了夫人又赔兵,折腾不起啊,名声、财贝、还有愈演愈烈的上访居户,都是要有人身体力行扛起来的啊。
徐凯一边软言软语安抚着,一边只感觉焦头烂额的疲惫。他挂了电话,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位岳添呢。
岳添听了八九不离十,他吐出烟圈,看过心事重重的徐凯一眼,道,“这种烂事哪家没有?哪年不出几回?上访也只不过是得了几语无关痛痒的安慰罢了,真正的权益始终不可能落到他们身上。”
徐凯听出这话里有调调儿,忙问,“你是说,市大厅会大事化小?不会由着他们这群刁民的?”
“放心请好吧,他们不但不会怪罪,还会拐着弯儿嘉奖呢。”岳添不屑一顾的瞥过懵懂的徐凯,打算打破天窗,面授机宜,“你想啊,就崇东那么一块儿风水宝地,就一直烂在那里不死不活的僵着,搁了市长脸上也不光彩啊!他们早已有心整顿,打造新城区,一来,这也算得上是他们的政绩,升迁着是不是有底气,二呢,你说,为官者,不搞建设,不搞改造,从哪里趋利?”
他见徐凯听的认真,继续点拨道,“所谓官商勾结,不就是这样相互依靠着么?清水池子里能养得鱼吗?清汤挂面,冠官帽者谁个能咽下?你没看临到中午头儿,市政办的公车一溜行儿的驱往郝丽家,那里吃一碗面也要二百。他们吃得起不能?还不是我们一直在默默供养着他们。”
“只要上面有人出面,我想那些刁民怎么也闹不成名堂。只是,这出面的会是谁?岳总想必也知道一二。”徐凯听了明白,岳添这是在给他定心丸吃,他索性就问他个清明。
“你记不记得上次在郝丽那个矮胖子,他惯常做这些工作。”岳添自顾自续了茶,又道,“放心吧,矮胖子姓徐,跟你们是本家姓,他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只要塞了钱,啥都好商量。”
“钱倒不是问题,关键是他能成事,可别再砸了锅里,不然岂不是祸不单行?”徐凯面色寡淡,半是忧虑半是期许道,看得出他还是心存疑虑。这事可大可小,若是钱能化解自然是最好,若是搁置不下,那功亏一篑可是要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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