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博文,见那床单掩着的身形周边笼罩着一片如同已知身陷囫囵,却不能改变命运的那种不胜悲切氛围。
他是可怜可悲的。可怜在他显然已清楚了他的以往,可悲的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有勇气继续活的精彩。
时常有不识愁滋味的少年,拼力呐喊着重新来过云云,在他们未经世事沧桑的心里,这似乎壮志难酬的一个举动。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个人的重新来过,如一场蜕皮换骨的新生,甚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艰难。谁能轻易否定他已经存在着的自身旅程?一草一木,皆有不可磨灭的烙印打在它曾经执念过的一隅,何况是一己灵动的人?即便时移世也易,物是人会非,事事却难休,他能完全避得开么?
人生难有从头来过。
徐俊回来见史密斯眉宇间若有忧虑笼罩,心下不免疑惑,他刚欲问起,却见任泽宇及他的属下从走廊拐了过来。他尚还未有所举动,史密斯已有所悟般先他一步迎了过去。
任泽宇每天都会派人探看博文,而今天他的亲自到访,俨然说明他已经起了察觉。警察原本就敏|感,更不用说是兢兢业业如任泽宇。
任泽宇亲走一趟,倒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史密斯的动作反是异于平常,他向来谨慎,今儿怎么是神魂荡飏的不似他了?徐俊心头不经意间打了埋伏。
“听说徐博文已经醒了?我是例行公事。”任泽宇中规中矩的开门见山。
史密斯展唇一笑,他的礼貌保持的没有挑剔,“醒是醒了,只是意识模糊,尚不能见人,而且,我刚刚给他打了安眠针,今天怕是会没有机会给警官问话了。”
任泽宇无动于衷,他正色道,“既然是例行公事,我们来了,是不是应该让我们进去看一看?”他瞟过未出声的徐俊,“难道就站在这儿迎接我们?”
“今天真的不合适,警官即使是一心一意扑在公事上,是不是也有必要人情化?况且,他也跑不了,明天会是好时机。”史密斯并无退缩,他那双蓝眸子隐忍坚定的态度让任泽宇不免泛疑,但就实际来说,确如史密斯所言,今天委实不是好时机,一来,病人刚醒,怎么也是要给足休养空间,二则,徐博文并非疑犯,他们没有理由去盘问他,反而是他们在他这儿寻求帮助才是。
“客随主便,我们尊重您的意见。只是希望他能早些康复,也好配合我们,早一步突破进展。”任泽宇终是退让一步,不再坚持,真实的是,他从史密斯眼神里其实已经寻了相关答案,也就是说没有坚持的道理了。
待任泽宇走后,徐俊才有意识到,确是有事情发生,就在他离开的短短一刻钟时间里。
时间的奇妙或许就在于此,有时候短暂一秒钟即可改变一个世纪都没能发生的事。
史密斯杵在那儿,堪堪的神情投在间或动弹着的阳光里,复杂的让人揣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