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是陈太妃的丫头,叫重雪。”重雪垂眸:“不是你的小姐。”
“哦,原来你就是重雪,是你害的我家娘娘差点被登徒子欺负。”杏芙秀目圆睁,愤然道。
“杏芙,你去瞧瞧尚衣司,你的婚服怕是绣的差不多了,你去监督下,免得出差池。”穆清雨放下药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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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觉得愧疚。”重雪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碗,毋自说道:“所谓肉身,不过一副皮囊。我恨过你,想要报复,但害人终害己,我已经受到了惩罚。”
重雪微微一笑:“凡事种种,我已经看开了,从前是我自个儿想自尽,放弃了你这皮囊。到底是我辜负了封琷,不想活在这世上。”
封琷是大耀的四皇子。杏芙曾说过,他因围观几个皇子抢县主,而被不幸捅死,现在看来,应是另有隐情。
在碧湖见封珲时,封珲也曾透露出对县主明显的憎恶以及对四皇子的无限怀缅。
世事种种,许多事虽不知内情,但抽丝剥茧后,终究能得出一个结论。
正所谓凡事有因便有果,有开始便有结束。
穆清雨想:大抵是封珲爱四皇子而不得,欲除县主而后快。却不料,误杀了四皇子吧。
穆清雨踌躇道:“所以,你会活下去么?”
“我的命本由我自己,不由得任何人。然造化弄人,我既得以重生,定是封琷在天保佑。他不希望我死,我便不死。拖着这残病之躯,我也要活下去。”重雪道:“所以,我找到了归处,向你告别。”
穆清雨自打生下来便一直秉承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观点,但有些时候,却不得不承认死是一种解脱。然她还是想活着,即便活着辛苦,也比死了强。
毕竟死了,就真真什么都没有了。
她站起来,冲重雪鞠了一躬,她抬起头笑道:“我来到这身体,并不随我心。但如今,我要感谢你,日后无论多艰难,我也会努力的活下去的。”
重雪微微点头:“你不欠我的,不必谢我。我们之间的羁绊,从今日起。便不复存在。你只需记得,你是穆清雨,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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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这日,重雪在大昭的云台寺出了家,法号“重琷”。
穆清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看杏芙的婚服。珠宝锦绣,大红缎面纹龙凤,金银烫金的罗裙耀了她的眼。
有些人活着,是为自己活。有些人活着,是带着别人的份一起活。
愿重雪在云台寺能得以清净,带着封琷的份活下去,不再为世俗所困扰。
大监忽的挑了帘子,身上换了红紫色的新成衣,他挥了下浮尘笑道:“娘娘,今夜家宴,您腿脚不便,皇上现在就让老奴接您过去。”
穆清雨点头微笑:“大监且等一等,本宫换了衣裳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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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萝小轿上铺着厚厚的绒锻,穆清雨坐在上面,一路直达了穹辰殿。
好像她每次来穹辰殿,不是真受伤,便是佯装受伤,就没有一次是她自个儿走过来的。
穹辰殿殿门挂了万寿灯,寓意大昭国万寿无疆。门眼处挂了天灯,等着夜里时候放飞到天幕去。
按照大昭旧历,白日里应去祭祖。软轿到了殿门,便拐了弯,去了大昭祠堂。
穆清雨下了娇,由杏芙扶着,缓步入了祠堂。
这日,大昭皇朝特地从云台寺来了高僧三妙来读祝文,三妙跪坐在大昭先祖神龛前双手合十,正静待着他们就位,开始仪式。
常珝跪坐在蒲团上,穿着玄色盛衣,蚕丝锦衣上绣着龙衮,显得华美异常。
穆清雨施施然走到他旁边,跪到他身侧的蒲团上。
常珝扭头,冲她笑道:“脚还疼么?”
“已经不是很疼了。”她摇摇头道。
常珝正过身,接过三妙递来的沉香递到她手中。
穆清雨抬袖接过,忽听常珝侧到她耳边轻道:“朕方才已向祖先祷告,怪力乱神也罢,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的妻。”
她微怔,接过那沉香小声笑道:“什么时候能吃饭。”
常珝默然:“祭祖过后,司膳司有福饼,可以去用一些。”
穆清雨笑了笑,欢欢喜喜地跟着三妙冲先祖上了香。耳畔传来弦乐之声,是吉祥的乐曲;案前摆着芙蓉糕、焖羊肉、焖鱼,尽用祥云高碗乘着,讨个钟鸣鼎食的好寓意。
这是她来大昭的第一个新年,她笑望着身侧的常珝。惟愿日后的每一年都能平平安安,吉祥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