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所受之苦,来日一道返还便好。季岚才不会天真的以为真的是这黑驴一时不查药性误用所致,虽知一叶方丈并无恶意,季岚欲要捉弄一叶方丈的心思也丝毫消不去一星半点,至于怎么捉弄,届时将此技掌握的炉火纯青,趁其不备又有何难,
于是便有了五日废寝忘食背诵那《药灵》而致使的面容憔悴,衣衫不整那一幕。
这边季岚正绞尽脑汁解释回答之时,只听得竹林一侧传来一声不小的闷响声,继而飞鸟尽去,似是受惊所致,在这青蓝的天空之下划出一道道的黑影倒显得美妙异常。
季岚正欲侧目便又听一叶方丈的笑声,显出很是开怀的模样,再瞥一眼所进行到的数目便三步作一蹦出了竹亭,长舒一口气呼吸着清新沁脾的山水气息,再扭头往哪个竹林之中看,这一看不打紧,险些惊的缓不过气。
一袭华贵的月白长袍不知在何处蹭成了灰色,上面似是有何人作画一般留下红青二色,搅染在一处显得滑稽狼狈,如玉雕刻的脸上亦是如此,除却那墨黑色的双眸以外再无一处净色,且衣服皱褶破损严重。尤是胳膊上的长袖如同布条一般搭着,露出其间的藕白色,仔细看去还有数道深深地疤痕,显然是被树枝刮伤所结血痂。
此人怎得如此眼熟?季岚不由得停下步伐,仔细看了半晌后惊呼一声向来人的方向跑去:“晏旒!你怎么样了!”
片片枯叶枯枝仍夹杂在那如墨长发之上,入宗那日睥睨群臣,家宴那日语惊四座,当仁不让的六皇子何曾落到了这般狼狈不堪的境地!整个人似是刚刚逃难出现一般,哪里还有平日的整洁清爽之感!
绿意此时亦是焦急地将古琴置于石桌之上,几步跑过去准备扶住帝晏旒,却见其漏在外面的胳膊布满血痕淤青,平日粉雕玉琢一般的小手也变得伤痕累累,上面的血痂与泥泞混在一起,宛若削葱根的手指上新疤落旧疤,手心亦是数不清血痕,简直触目惊心!
一时令绿意愕在原地不敢伸出手去,她怕一不小心触到伤口,怕只会更痛!
帝晏旒看着绿意怔愣半晌后红了眼眶,泪眼迷蒙的说道:“发生了何事?”心下生出了几许温暖,冲着绿意以及刚刚站到自己身边的季岚弯了弯眉眼,眸中毫不掩饰疲劳之态,正欲回答他们说自己无碍之时 眼前突然一黑便再无知觉。
季岚避过她受伤的地方将帝晏旒揽了起来,正与欲架着先送回房中去却见她脚下的长靴已然破了几处,靴子外部暗红色的血液刺目而令人心疼,当即大喝一声:“黑驴!你将晏旒怎样了!她不过才五岁啊!”
一叶方丈闻言也不气恼,浅浅叹出一口气,眸色中蕴含着什么季岚却看不明白,一眨眼的功夫便移形换影到了季岚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了帝晏旒,瞬时便消失的再无踪影。
季岚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僧袍一闪而过,而怀中的帝晏旒亦是消失不见,再狠狠一跺脚,她定要好生学习那黑绿的医术,作弄他!作弄他!
她表面再怎么成熟亦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女孩儿啊,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都丝毫不心慈手软!谁知这几日帝晏旒被他丢到了哪里去!竟是这般伤痕累累令人触目惊心……
绿意很快调整好情绪,压下自己的担忧唤了唤满面怒意的季岚:“一叶大师此行无错,晏旒亦不会有事的,莫要担心了。”
季岚哼了哼不作回答,反倒是径直走向了溪流那处,捧起清泉将自己的面颊与短发打理整洁。她自然明白一叶方丈传授绿意功法,亦明了自己的懒惰性子,才激自己一番去学习那麻烦至极的医术,如今帝晏旒这般,想必仍是一叶方丈所制难题,言之亦不过是为了她好罢了。
只是帝晏旒是自己来到这个架空朝代以来第一个不拿自己当做低人一等的下人使唤的人,她成熟异常而顾盼之间又不难见那一份真挚纯真,换做任何一名稍有地位的人,自己若做出那日未央宫中同样的行径,管他在有多少本事,早已不知死了几回了!如此难能可贵的品性,为何不可相交?为何不可相助?
至于你……再一次的阳奉阴违你又如何呢?
在这残酷的古代,皇权至上的朝代之中,人命便贱如草芥。妄自己初来之时竟天真的以为还是有王法的,却只见到满目琳琅的枉法!一日在街上为人打抱不平从而致使收留自己的农家夫妇被乡绅恶霸欺凌致死,她才是真正的醒悟和悔恨。
男人的yin笑声与女人无助的哭泣抵抗声再次出现在脑海中,那是季岚挥之不去的噩梦,只觉心下痛彻,若不是自己,那对夫妇亦不致如此惨死!而自己若非被她救了下来,恐怕仅也是同般下场!
“季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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