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凭空多出一人来,对先前那一幕没有丝毫的波动,依旧如同往日一般毕恭毕敬的立于帝晏旒前方步十之处。
帝晏旒目露问责之色,却应着痛意并未有多大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声音毫无起伏直教人觉得更为压抑:“说吧。”
影不自觉便微微垂了首,语气依旧恭敬平淡:“季岚留下药物的当日便被晋国长公主强行带走,她临行前曾留下一封信在焰月处,另,当日为主上医治之人已处理。”
帝晏旒眯起眼缓缓的半卧在了榻上,面色平常与往日一般无二,丝毫也看不出方才以刀割肉之人便是她,看得影心中暗自心惊莫名,旁人未见帝晏旒是如何,她却瞧得一清二楚,手起刀落,没有丝毫含糊。
一个人对自己已然狠绝如斯,更遑论旁人!见对面的帝晏旒并未出声,影抿了抿唇继续道:“当日依您的安排,于其将您救治之后便立即处理,影便于其回程之时于路中执行,只,此事无端生了波澜,晋国质子晋节,乃当日为主上拔箭之人,曾于殿中有一言道‘若是由您执手,六殿下性命不保,亦是您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若令奴婢着手此事,若是失败了,您大可将责任悉数推到奴婢的头上,若是成功了,所有的功劳奴婢亦俱不贪恋。’那御医本欲拒绝,晋节又道出一宫廷秘辛,闻言是与御医有关的一条命案,以此换来‘帝国六皇子’一言,不知应当如何处理,望主上指示。”
“你说什么?!”帝晏旒面上起了巨大的惊诧之色,迟迟未掩下面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影,身体也下意识的坐直了起来,却因幅度过大牵扯了胸口的伤势,不过一瞬便握紧了双拳,额上冒出大滴的汗来,面色苍白很快便躺在了榻上,脖颈暴起的隐隐青筋便可知是如何疼痛难忍。
静了半晌帝晏旒又再次开口,声音有了些哑意:“将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影诧异于帝晏旒如此之大的反应,连带着面上也显露出了几分,也不敢耽搁再次将话重复了一遍,若非那晋节乃晋国送来的质子,不定处理掉那御医之后她也无命活在这世上,故而她才有此一问。
“自今天以后不可伤及她分毫。”顿了顿,帝晏旒兀自阖上眼,声音严绝不留丝毫半分转圜余地:“不论任何人,犯之便诛。”
“遵。”影的声音在这大殿中暗沉恭敬,也仍可见其中些许讶色。
帝晏旒挥了挥手便教影退下,脑中混乱一片难以思索,那日本已制定万无一失之机会,若摈去自己中箭身亡此点风险,单论那御医识破身份一事,仅是无伤大雅的,宫家之事一介御医即使有所发现亦不会当场便叫嚷出来,否则日后他定然难以善终。
皇上如何处理乃这天家不可言传的秘辛,若叫一个御医给传了出来,定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一点想必那御医已然知晓的十分清楚,得其出宫归府之时再令其消失的人不知鬼不觉,此时传扬之前便可掩了去,由影全程盯着他,想来亦不会节外生枝.她千算万算却未想竟是轻纱为她拔箭!甚至还有那一番言语,显然是显然是已知她女子身份甚久,且……以命换取为自己拔去箭矢……
帝晏旒百思不得其解今生自己不过五年之前与与轻纱有过一日相处,之后五年于这京城之中无了任何联系,她即使发现了……又何故如此帮自己?
没有缘由……总不是借此感谢自己那时的相助,不不……帝晏旒在心中否决了这个答案,却又寻不出其他的丝毫头绪来告诉自己此事为何,不时侵袭的痛意与混乱让她在闭目于不觉之中睡去。
皇宫另一处,一女子闲坐于荷花池边,池中只余一个孤零零的秃杆,与这宫中的静寂遥映,显出几分萧寂苍凉之感,桌面上独独摆着一盏茶,热气轻巧萦绕于茶盏之上,再向上由及些许便散于空气之中不见其影。
————————————————————————————————————
—————————————————————————————————————
女子侧面被暖金色的阳光度了一层光亮,斐然迷离,在氤氲的热气与朦胧的阳光下绝美的容颜有些模糊恍然,她静自坐在那里,眼眸如一潭静止多年的冰湖,清冷而透彻,却不难看到那眼底的忧色,疼惜与恼怒。
身形曼妙也可见其及笄后的绝色无双,如一株清兰婷婷,有人以遥不可及的疏离感,那尽态极妍,千娇百媚的容貌给这份疏离感染上一层悠遥的迷离动人,像是平添的致命诱惑,让人不禁驻足慨叹却不舍远离。
她半晌后方才有了动作,伸手端起茶盏轻抿,像是从画中出来的女子,染上了一丝真实生气,她的动作优雅而恰成时候,不偏移一分一毫却未有半点死板生硬之感,反倒尽显清雅涵蕴,舍不得移开半分视线。
“晋节公主好雅兴。”一个朗润的声音打破了这番美景,赫连轻纱闻声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微微颔首弯腰行礼:“晋节见过太子殿下。”
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