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的人,会为另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神魂颠倒。以前一起胡闹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自他那次受伤回来,就会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天空,不管上面是月亮是星星还是阴云密布倾盆大雨,都会傻傻的望半天。跟他说话也不理,叫半天才会嗯一声。
后来月黑堂被灭,只有金璜薛烈赵叔三人在一处,更是比过去亲近,薛烈从外面带回武思瑶的时候,金璜就看出来了,他的全部心神都挂在那姑娘身上,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与自己是友,对武思瑶,那才是爱。
从来不觉得男女之情有什么重要的金璜,突然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难道这是吃醋?金璜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从来与薛烈都是你打我我揍你的兄弟兄弟,完全没想过会跟他有什么。她想了半天,只能把这种心理状态定义为“闲得无聊,疯魔了。”
一人上了太白楼,小二殷勤将她引至窗边,她不负所望的叫了一桌菜,这一顿,够普通人家吃半年的了。一道道美味端上桌来,她连筷子也没有拿,只默默的看着。
“可惜了这道烩鹿肉,冷了便腥气不佳了。”有人似乎在为这道鹿肉鸣不平。
连头也不必抬起来,金璜便知是谁到了,大漠帝行门少主高玄武。
“别客气,就当我请你吃的好了。”早有机灵的小二在一边递上碗筷,心中暗自猜测,这出手大方的姑娘一定是因为他迟到,所以心情才不好的,哎,这姑娘虽不是什么绝色美人,但看起来很有钱,怎么也得牢牢把她抓住,怎么能迟到呢。
坐在桌前的两个人哪知道小二这点心思,金璜右手捏着瓷杯,杯中依旧满满琥珀光,一口也没动,高玄武满饮了一杯,赞道:“不愧是太白居,这兰陵酒果然不错。”
金璜一言不发,默默看着窗外,粗布青衣早换了下来,此时穿着一身淡黄色丝衣,镶着嫩绿丝带的领边,看上去哪像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一点都没吃,这可真不像你,受什么打击了吗?”高玄武笑道。
金璜没说话,半晌重重叹了一口气:“我算是想明白了,我这人,喜散不喜聚,聚了再散比从来没见过还糟糕。”眼皮微抬:“你又入关做什么,每次你入关都没好事。”
高玄武笑道:“这话说的,我入关没好事,你若出城也没好事,本是一条道上的人,你又何必说我。”金璜点点头:“也是。”
又是半天的静默,高玄武忍不住皱眉道:“真不习惯你变成这样,到底怎么了?就因为薛烈认识了个姑娘?你本来也不打算嫁给他,现在这样子算什么?”
本以为金璜会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或是像以前那样直接动手,谁知她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不算什么,一时想不开罢了,这会儿跟我说什么都没我,等我自己想开了再说。”
这不是挺清醒的么,高玄武暗暗叹气,金璜就是太聪明了,什么道理都懂,所以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如果她想不开,那就真的只能等她自己慢慢回过劲来。
她将手边酒杯凑到唇边,一仰头喝了下去,高玄武刚想给她倒上,她早已将酒壶拿在手中,倒满一杯,又是一仰头,来回几次,酒壶早已干了,她招手命小二拿来整坛汾酒,抬手拍开泥封,连杯子也不用了,头一抬,便向嘴里倒去。
高玄武在一边想拦,哪里来得及,一坛酒早就下肚,还因被打扰而不满,空坛子向他脑袋招呼过去。堪堪避开,高玄武大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却发现她双眼无神,直勾勾看着前方,他刚想伸手过去拍拍,她就这么趴在桌上,睡着了。
“说是请我吃饭,最后还不是我付钱。”高玄武无奈摇头,唤来小二会账,将金璜扶了出去,“居然喝喝就倒了,你也能吃这行的饭,也不怕被人抬走。”忽然觉得有人看着自己,低头一看,金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他伸手扶着以免她摔倒,金璜却将他推开,自己一人站在那里,略带醉意笑道:“身边没个可靠的人,怎么能倒呢。”说罢,转身拖着踉跄的脚步离开,高玄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什么叫没有可靠的人,难道我不可靠吗?”正想着,前面那个淡黄色的身影忽然这么一晃,忙飞身赶过去,正巧将人接在怀里。怀里的人双目紧闭,呼吸沉重,看来这次是真睡着了。
“这算是一种认可?”高玄武摸摸鼻子,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四周都没人经过,五行门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只得先将她带回自己住的客栈去。(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