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扇开启的大门,人影连滚带爬地从里面冲出来。
他们有的手中拿着武器,有的没有,但都是普通人的穿着打扮。墙上的火把让我以为他们准备得很充分,但显然不是。前五个进来时鬼哭神嚎,狼狈不已,在石台上散开,分左右冲下石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这些人在圆柱底部汇合,一个个脱力地坐在地上,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显然之前吃了大亏,甚至没有注意到似乎没人断后。
大约十秒后,最后一个人进来。他的步伐有条不紊,显得十分镇静,进门后随手将大门关上。门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在石台下方的人宛若惊弓之鸟,霎时间跳起来,直到紧随撞击声之后的沉默降临了好一阵,才复又坐下来。
一共六个人,四男二女,不确定是哪国人,但是什么肤sè都有,头发也分成好几种颜sè,棕sè、黑sè、酒红sè、黄sè,有的一看就知道是染的,有的像是天生的发sè。
最后进来的那人身穿黑sè的外套,体格高大,面相宽厚,还带着一副眼镜,半花白的头发又硬又短,大约五十岁上下,散发出一种温和睿智的学者气质。他的胸前有一副十字架。
“是个神父。”富江轻声说。
是的,他的打扮,像个神父。
神父用一种缓慢却很有节奏感的姿态从台阶上走下来。他的目光四下巡视,没有年轻气盛的锐利,而是一种思索和探究的感觉,似乎能包容一切,巨细无遗。
他看上去像是这支队伍的头儿,可实际上没一个人理会他,他也没有问候其他人,显得有些遗世du li。
“那是什么鬼东西!”一个嬉皮士打扮的年轻人咒骂着。
没人说得出来,沉默中有人在啜泣,是个酒红sè头发的年轻女人。我辨不出是欧洲人还是美国人。脸部的轮廓很深刻,短窄的皮衣皮裤勾勒出姣好身材,露出大片的肌肤。虽然花容惨淡,但仍旧算得上是美女。
虽然打扮惹火,但是个xing似乎有些柔弱,就她一个人在偷偷地哭,惹得其他人有些不快。西装打扮的中年男人暴躁地朝她喊了一句。
“够了!闭嘴!”
“你也闭嘴!”打抱不平的是另一个女人,是个身材更好,穿休闲背心和长裤的黑人女xing,她说:“有本事就别对女人发火。”
西装男用力踢一脚石子,走到另一边坐下。黑人女xing走到酒红头发的身边拥着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饱满的胸口。
“是魔物,曼德拉魔怪,很稀有。”神父忽然说。
他看上去像是自言自语,也没人回他的话。
神父的目光在建筑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和富江藏身的大门上,我和富江及时将身体缩进yin影中。就在这时,左手的菱形印记一阵灼热,我几乎要呼痛起来。
“谁在那里?”神父迟疑的声音响起。
被发现了。
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其余人霎时间都跳起来,拿起凌乱不一的武器,jing惕地盯着这边,充满戒意的目光仿佛视大门和yin影如无物。
两边的人都在沉默,呼吸随着气氛的压抑而愈加沉重。
富江放下简易喷火器,煤气罐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些人悚然后退几步,但随即意识到不妥,复又厉声高喊。
“谁在那里?出来?”
“没问题,请稍等。”富江不慌不忙地说着,从后背取下斧头。
她将目光投向我,如同心有灵犀般,我觉得自己对她的打算一清二楚。
富江可不是束手待毙的人,这个时候要和对方对等交谈就必须展现自己的手段。
富江将我挡在身后,跨出大门,走进那群人的视线中。
他们盯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齐齐抽了一口凉气。
在这些装备不整的人眼中,全副武装却因为装备简陋显得外表怪异的富江自然是骇人的。
趁他们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富江身上,藏在背后的我端起弓弩瞄准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