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人发出凄厉的声音,拼命拍打房门,随着我们靠近那个房间,这个声音却渐渐衰弱下去,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因为在门缝中有血流出来。像这样诡异的事情,我们在这一层中已经经历过两次了,虽然现场的阴森诡异让人不想推开那扇门,但是,就算推开了也什么都看不到。即便这一次有实质性的鲜血在流淌,让人觉得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受害者亟待帮助,但我并不觉得开门会看到真个的人影——也许有尸体,但更可能仍旧什么都没有。这些诡异的现象反复出现,却没有真正给我们造成伤害,虽然就此判定它们无害是十分鲁莽的,但它们的确已经无法让五月玲子和玛丽生出恐惧的心理了。
“感觉比噩梦里好多了。”五月玲子这么说着,保持警戒的姿态将房门打开,房间里果然没有看到人影,但是反观地上的血迹时,却发现之前流淌在地上的鲜血此时已经干涸了,而且完全是一副干了很久的色泽。
这里尽是些难以捉摸的怪事,五月玲子和玛丽如今也已经见怪不怪了。俩人在经历了第一次“幽灵”的袭击后,已经将心态端正起来,面对“神秘”的时候,如果总是心怀“这不科学”的想法大惊小怪,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用。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仅仅是进入本层的第一次战斗,就让俩人意识到噩梦和现实的差别。无论噩梦中的环境和遭遇与设身处地的经历有多么相似。噩梦中不由自主的行动。和实际中深思熟虑的行动,却足以达成截然不同的结局——俩人只是在第一次战斗中就获得了足够的信心。
对我来说,这样的变化的确是好事,但总觉得来得太容易了,不得不更加小心。
“这里的血迹……”玛丽蹲下身体,仔细观察着干涸的血迹,目光顺着血迹的路线望去,“在这里的某人已经受伤了,逃到这里,却发现出不去。然后被什么东西拖了回去,尸体很可能在那里面。”她指向浴室。浴室的门也是关闭着的,就算不使用连锁判定能力透视里面的情况,也能从朦胧的玻璃后看到一个奇怪的轮廓。玛丽一副福尔摩斯般自信又煞有介事的表情。但实际上,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推理,五月玲子已经朝那边走过去了。
其实,在发现情况的时候由我打头阵会安全许多,不过,如果每次都是我负责解决所有的麻烦,却会降低她们俩人的生存能力。毕竟,就算在这个异空间里,我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在各种情况下都可以一直保护她们。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所体现的现象十分复杂,并不是单纯的身体能力可以解决所有的麻烦。即便我竭尽权力不让自己三人分开,也无法保证真的会如自己所愿。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既然能够制造出混乱重合的平行空间,就代表它随时可以将某个物事扯入不同的平行空间之中。我们三人至今为止仍旧呆在一块,无疑是一种幸运,我甚至觉得,龙傲天他们此时很可能已经被这种平行空间现象分割开了,而且,这种现象并非进入本层才开始,很可能在安全通道的某个阶梯处就已经存在,如此才能解释龙傲天的两名灰石强化者属下为什么会死在进入本层之前的阶梯上。
就连灰石强化者都无法幸存。五月玲子和玛丽能够做的,也就只剩下在尚未出现绝境般的危机时,在我可以帮助她们的时候,尽快增加自己的经验,以确保即便自己一个人也可以面对目前这种弱态的神秘。
五月玲子推开浴室的门。发现之前看到的轮廓其实只是一个巨大兔子玩偶,肩膀微微松懈。这个兔子漂在盛满水的浴缸中。足有一米多高,洁白的绒毛残留着深红的,接近黑色的斑斑血迹,肚子被剖开了,里面一团糟,看不出填充在内的到底是什么物质,甚至让人产生有真正的生物内脏的错觉。当对上兔子玩偶的眼睛和笑容时,一度让人觉得它是活生生地盯着自己,不由得从心中散发出一股寒意,觉得这样的景象,仿佛有什么更深层的暗示意义。
五月玲子虽然在这一阵的行动中逐渐变得大胆起来,然而陡一见到这只等人高的兔子玩偶,肩膀仍旧突然抽了一下。显然,她再一次被吓到了,过了半晌,才缓缓后退出了浴室大门,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擦着门口,砸在门线的另一边,吓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差一点就尖叫起来,声音被她硬生生吞了下去,发出咕的一声。
玛丽也被突然落下的东西吓了一跳,怔了一下,立刻跑到五月玲子身边,因为,那落下的黑影是一具人类的尸体。黑色的长发让人觉得是个亚裔女性,从她身上的蓝色套裙制服来看,应该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从她摔在地上的扭曲姿态,一眼就能看出她已经没气了,不过从表面看不出受伤的部位在哪,手脚苍白得没有血色,但仍旧完好无损。五月玲子和玛丽没有贸然上前翻动尸体,而是一边紧紧盯着,一边向后退开,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的处理方式是正确的,先前还看似尸体的亚裔女性,缓缓用四肢将身体撑起来,如同爬行动物一样缓缓挪动,就像是在寻找食物。空气中传来“找到你了,找到你了”的声音,虽然爬行女尸的喉咙没有任何变化,也找不到具体的声源,却让人觉得就是它发出来的。
五月玲子和玛丽退到距离它有五步之远的地方,各自取出短刀——在她们习惯了和孱弱的“幽灵”战斗后,我将自己身上唯二的两把特制短刀交给了她们。虽然俩人都精修过空手格斗技。不过,有武器总比没有武器好。
似乎感应到两个女人的敌意,在地上胡乱爬动的女尸突然将头转了一百八十度,失去光泽的黑色长发从脸上滑落,露出没有眼球,七孔流血的扭曲五官。它的颈椎也发出生锈般的嘎吱嘎吱声。
五月玲子和玛丽同时大喝一声,将短刀朝诡异的爬行女尸扎去。女尸在被刺中之前就已经跳到了房顶上,其身手之敏捷和之前爬行时的迟钝产生了强烈的反差。它如同壁虎一样在房顶游走,但是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击。我的视网膜屏幕处理着它的行动数据,这是一个比之前碰到的“幽灵”更加棘手的怪异。
房顶距离地面只有三米高。手持短刀跳起来的话,足以攻击到女尸,但是五月玲子和玛丽没有这么做,毕竟。没有飞行能力的普通人,一旦双脚离开大地就无法很好地改变方向,和被拘禁起来没什么不同。
俩人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不断在地面游走着,力图让其中一人呆在女尸的后方,女尸摇摆不定的动作让人觉得它正处于顾此失彼的焦躁。在数秒后,它选择了玛丽作为攻击目标,刷地一下从房顶扑过去。玛丽及时下蹲,向前翻滚,和女尸擦身而过的时候。短刀准确地沿着它的身体中线剖过。女尸的四肢刚着地,便失去力量般颓然倒下,滑到一旁撞翻了茶几。哐啷啷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单调。
玛丽双手撑地,打了个挺翻起身子,和五月玲子相互击掌。但就在俩人放松的时候,女尸敞开的肚子里猛然窜出一个红色的身影。它来得如此快,如此突然,以至于两个女人察觉时已经做不出应变了,在她们玻璃一样清澈的眼眸中。倒影着那个疾驰而来的影子——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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