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无法闪开了,她刚准备亡羊补牢地架起枪杆,却被旁边的诺夫斯基拉倒在地,幸运的避开了艾克娜的直击。格雷格娅及时冲过来,在艾克娜继续发动攻击之前,用老式步枪的枪托狠狠地砸在艾克娜的额角上。艾克娜没有如她所想般倒下,被枪托击中的头颅滴溜溜转了一圈半,又恢复了正常的体位,猛然向后转了过去,盯着格雷格娅,让这个女大学生好似触电了一般,身体僵硬。
在艾克娜做出更多攻击性的举动前,枪声第三次响起,这一次,艾克娜的胸膛被击中,紧接着是第四声枪响,仍旧是胸膛,在艾克娜恢复平衡之前,将她彻底打翻在地上。一枪是诺夫斯基开的,另一枪则是回过神来的崔蒂。格雷格娅带着破釜沉舟的骑士,垂下枪口打响了第五枪,将子弹打进艾克娜那个恐怖的脑袋中。这一下,艾克娜的身体抽搐起来,却没有立刻失去生命特征。我的视网膜屏幕一直呈现着她的生理数据变化,但诺夫斯基、崔蒂和格雷格娅绕了一圈跑开后,艾克娜的人类生命体常规活动数值终于开始直线下降,如果她的生命标准仍旧和正常人类相仿的话,她就死定了。
然而,在艾克娜的抽搐即将平息的时候,一股十分浓郁的黑烟从她的伤口中钻了出来,漂浮在半空中构成一张狰狞的脸像,朝我们做出大吼的动作。这可不是幻觉,连锁判定可以锁定这个家伙,但是脑硬体的分析结果却是一大堆乱码,很明显,这是极为标准的“神秘”产物。视网膜屏幕的准心从这张黑烟之脸滑到艾克娜的身上,关于艾克娜的资讯,仍旧是十分清晰的,这个女人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然而,身上所有的伤口,包括刚刚造成的枪伤,都已经彻底愈合了,而那张无比难看,让人感到恐惧的脸,也已经变回了她原本的正常的模样。
躺在码头桥面上的她,就好似睡过去了一般,只是脸色苍白,不过,她身上的异变并没有就此停止。就在我打算继续观测下去时,漂浮在半空的黑烟之脸率先朝我们发动攻击,但是,还没有冲到我面前,就被我身旁的咲夜射出数十根灰色的“弦”贯穿了。即便是烟状体,也无法承受这些“弦”所附带的神秘力量,黑烟之脸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紧接着,就被四下划开的“弦”分尸了。
这张黑烟之脸被切割得七零八落,不少面积较小的部分,立刻如融雪般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中,其它部分也摇摇欲坠,却因为没有遭到其他人进一步的攻击,“嗖”地一下分成多股投入湖水之中。在视网膜屏幕中,湖水的流动顿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其他人也一定可以感觉到吧,因为湖水激荡的声音,霎时间响起,就像是打破了隔音的玻璃,一股脑涌入我们的耳中。
并不仅仅是湖水流动发出的声响,这种声响拥有某种韵律,联想起之前黑烟之脸的举动,不得不让人觉得,是那张黑烟之脸借助湖水的力量,发出自己怨恨又愤怒的声音,仿佛它已经彻底和这片湖泊融为一体。
幸存者们自然表现得十分紧张,纷纷退离码头的边缘,生怕湖水会突然卷上来,将自己捉到水中淹死。不过,我、咲夜和锉刀都没有将这种现象当一回事。黑烟之脸所制造的各种现象,的确看似威势十足,但咲夜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它远不足声势表现的那么强有力。
“那个女人?”快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说的自然是艾克娜,他似乎也察觉艾克娜的尸体正在变得熟悉——明明没有水,却呈现溺死的表征,简直就像是艾迪尸体的翻版。
我点点头,说:“她和艾迪都来过这里。”
“所以,从湖水中跑出的怪物,潜伏在两人之中的某一个体内?”快枪用自言自语的语气说着,扫了一眼还在降低水位的湖泊。黑烟之脸最终选择了逃入湖泊中,而且,看起来并没有排斥感,它借助湖水的力量发出的吼声,证明了它和这个湖泊的契合性。
“这个家伙就是最后的守关怪物?”锉刀走上来,同样自言自语般说着。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
“它似乎也无力阻止水位下降,你觉得它会随着湖水一起落到什么地方去吗?”锉刀又问道,她的目光掠过艾克娜的尸体,但很快就漠然地转开了,她看上去对那个女人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毫无兴趣。
在黑烟之脸落入湖中后,黑暗再也无法阻隔湖水的声音,更进一步说,让人觉得,黑烟之脸进入湖泊,让这个湖泊变得完整了。似乎,黑烟之脸和湖泊本该就是一体的存在,只是为了制造灾难,才暂时两相分离。我不知道,如果崔蒂三人使用的不是被人刻意准备在地下室中的枪械,如果不是有煤油灯的照明,她们是否还能直接杀死艾克娜的*,迫使黑烟之脸暴露出来,如果我们耳语者和锉刀小队没有进入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她们是否在逼迫黑暗之脸现身后,能够对抗这种烟雾状的怪物。
咲夜在变身为所谓的“灰烬使者”之后,实力已经成为一个谜团,至少也是锉刀这个等级的存在,这样的力量在当前的事件中无疑远超规则,黑烟之脸被她打得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两者呈现出无法弥补的等级差距,但以它的烟雾状形态,以及它在艾迪和艾克娜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来说,对崔蒂等幸存者们,应该算是极为强大的对手。在我们耳语者和锉刀小队出现后,明明表现出要将我们也列入考察测试范围的意思,却仅仅派出了“对崔蒂等人来说十分强大的怪物”,我觉得这些幕后黑手真是不知所谓,如果席森神父真的站在他们那边,那么有一点几乎刻意确定了,其实那些人对席森神父也并不是十分信任。
“仅仅是因为某些不得不联合起来去面对的困难,才临时结成的联盟吗?”锉刀这么说着,显然,她也做出了和我一样的判断。
“他们应该需要大量的联盟者。”我说:“黑烟之脸就是他们对实力要求的分界。”
“那么,老汉姆呢?”锉刀提出另一个问题,“老汉姆的变化,和艾克娜的变化是不一致的。黑暗中的怪物都是幻觉,但是,老汉姆的异变和艾克娜的异变,都是由更加切实的‘神秘’引起的,但是,看起来是不同的‘神秘’。”
“恒定光亮、黑暗幻觉、黑烟之脸、感官侵蚀。”我枚举着在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里遇到的神秘,“它们单独拿出来,的确没有多少联系性,不过,在这里,它们不是有着很明显的关系吗?都是用来装神弄鬼的因素。”
锉刀发出嗤笑声:“的确如此,说不定那些家伙是以现有恐怖片为基准而研发出这些东西的呢,这么死板又模式化的行为,真的很符合美利坚纯粹政府性质研究机构的作风。”
尽管我已经确认艾克娜的死亡,但是,最终幸存下来的诺夫斯基、崔蒂和格雷格娅三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轻松下来了。诺夫斯基看向崔蒂和格雷格娅的表情也有些奇怪,有些刻意地拉远了两个女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艾克娜事件给他造成了强烈的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