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个像我这种级别的小人物。好在,他比我们先一步料到了所有的会生的,和应该会生的,不然的话……我估计闯大祸了。
还有,那个凶手黄镜,他问我,公平、正义是什么。我告诉他公平是将罪人绳之于法;正义是将罪犯缉拿归案。可是妈,那一刻我想起了爸爸。黄镜是因为自己心里权衡的天平被推翻,再加上对何玉的愧疚,而用他认为对的方式,来杀人宣泄情绪。可爸爸呢,他什么都没做错,却……”
“祎凡,还记得我当初为什么跟你爸离婚吗?”
“记得。”
“那以后就不要在提起你爸的事情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去碰关于你爸当年的那些事。”瞿敏警告。
这样的场景,冯祎凡并不陌生。在过去的五年里,只要冯祎凡一提到有关冯镇的话题,这位向来崇尚以德服人的人民教师,几乎当场变脸。小姑娘对此深有体会,这会儿自然乖乖巧巧的点头答应,半响开口打破沉默,“我还想再看一遍,爸爸当年卧底的那本日记。”
“我收在书房三号书架最下层的抽屉里,早点睡。”
“好。”
瞿敏转身进房间备明天的教案,留下书房给冯祎凡一个人缅怀过去,和她的父亲。
我们离婚,不是因为脱离了关系才能让他更放心的完成卧底任务。而是,他怕我不喜欢你,怕我会告诉你当年他卧底后现的、付出生命代价的秘密。
不要怪我对你不冷不热,相比之下,我更不想恨你,还有我那个死去的丈夫。
瞿敏走后,冯祎凡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抱着父亲生前的卧底日记,一页页的翻。
其中有一页,是双层黏合的。冯祎凡曾经撕开过,里面除了一封信,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冯镇是浪漫主义者,他和瞿敏的爱情,从初中开始萌芽,尽管得知瞿敏身体条件不足,生育恐怕困难,也不离不弃。他是个孤儿,早年性格怪诞、自卑脾气还特别不好,直到遇见了瞿敏。
两人相爱相惜,那么多年了,也不曾腻歪。
冯祎凡三岁的时候被遗弃在冯家门口,瞿敏不赞成留下这个孩子,冯镇却倍感上天恩赐。她那个时候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嘴里一口流利的英文,含含糊糊的喊着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
他们先带着她,一个星期过去了也依旧没人认领,问了小姑娘的想法后,着手办理该有的手续,然后给她起了个新名字,叫冯祎凡。
珍贵的、又平凡的。
这些事情,瞿敏从未告诉过冯祎凡,尽管她始终不大喜欢这个孩子。
那封信,冯祎凡也从未告诉过瞿敏,和她不一样的是,小姑娘怕她看完后伤心难过,一时接受不了香消玉殒,所以,冯祎凡更怕自己没了妈妈。
冯镇写的那封信,上面满满的都是对瞿敏的爱意,他说,许你朝夕糖似蜜,愿盼白不相离。
白不相离么……
冯祎凡终于把日记翻到最末一页,那张沾有血迹的牛皮纸上,有着冯镇一早给冯祎凡写好的遗言,和他画的三个可爱的人形公仔图案。
纤细的手指磨搡着那三个被血迹沾染的残破公仔,低喃道:“爸爸,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妈妈白离婚的。”
“爸爸……爸爸……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