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云回京已有些时日,这次北征,他功不可没,皇上亲题的匾额在一片狮舞鼓鸣中由德公公带人亲手挂上定国侯府大门。炮竹声碎落了一地,前来恭贺的人群络绎不绝,定国侯府敞开大门,摆宴三日,三日过后,关起大门,静悄悄的,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低调了许多。沈从云突然当起了闲散侯爷,不上朝的时候,基本都在府里闭门不出,也不见客。
苏以宸不忘舅父出征前的约定,抱着棋谱恶啃了半个来月,待沈从云闲下来时,竟也能似模似样的与他对弈上几局。她心思缜密,在围弈一技上,显出了极高的天赋,不久后沈宁轩与她交手就已难有胜局,每每都举手求饶。沈从云不得不长叹,先祖庇佑,沈家有女,家族必兴。
沈秀的肚子渐渐显怀,曹顺现已不当短工,夫妻二人在东大街上摆了一个小小的摊位,售卖各式香囊及香薰料,虽是小本买卖,但胜在绣工精美香味宜人,且价格公道,倒也经营的有声有色起来。那曹家因沈秀的关系得了定国侯府的恩惠,自此对她也额外不同,生怕惹得财神爷不快。
一切似乎都变得好转起来,她又有了新的丫鬟,不过这次不是舅母的安排,是她自己上街时捡到的,一个流落街头昏倒的小女孩,她看着可怜,带回了府里救治,小女孩一问三不知,记不起来家居何处,也说不上来自己叫什么名字。苏以宸见她实在无处可去,自己身边正好又缺个丫鬟,索性禀了舅母将她留在府中,见其圆脸圆眼,取名阿满。
阿满年纪虽小,但做起事来勤快利索,府里的奴仆们都自叹不如。她说苏以宸是她的救命恩人,这辈子要拿命来报,恨不得主子吃饭都要帮忙喂到口里,倒令苏以宸有些无所适从,忙吓唬她不听话就把她送出府去,阿满这才作罢,不过苏以宸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时刻寸步不离,活脱脱像个跟屁虫,好在她乖巧可爱,苏以宸看着喜欢,渐也由得她去。
中秋将至,夜风如水,月满星河。
阿满陪她在房中做香囊,沈秀的小摊生意好,她一个人大着肚子连做带绣根本忙不过来,苏以宸得空的时候,会和阿满一起动手,做多一些后再让她送过去沈秀那里。不过主仆俩在这一点上非常相似,绣工都不咋地,顶多做好了刺两个简单的花纹上去,反正香好不愁卖,做工掩绣工。
做完手里的最后一个香囊,时间尚早。她伸了个懒腰,阿满推开窗,叹道:“小姐,今晚的月色好美啊。”
她探出头去,果然是月光皎洁,清辉遍野。此时万物静籁,最适合睹物思人。她问阿满:“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阿满扁着嘴,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
一缕箫声渐渐从望月楼的方向响起,萧声徐徐,仿佛穿透灵魂的呼喊,一幕幕,一声声,拉启关于昨日的记忆。苏以宸心如鹿撞,这消失已久的箫声,怎么会突然又出现在这里?原来,他没忘,而她,亦不曾忘。
第二日,吃过早饭,她吩咐阿满装好近日里做好的香囊,准备给沈秀送去。此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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