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云面不改色,连那一抹笑意都未曾隐退,朗声回答道:“张大人问错人了,沈某虽在现场,亦无料到会有人劫法场,如何告知你犬子的藏匿之处?!”
张怀安早料到他会如此回答,诚心规劝道:“沈将军,怀安敬重令尊与您的为人,才会到此来规劝一句,实话告诉您,皇上已经下令将您夫妇二人打入天牢,七日内令郎不来归案,就要将您满门问斩了!”
沈从云似是一愣,但马上又恢复了神色,并不相信张怀安所说:“劫法场一事与我沈家无关,皇上若问罪,也当找出犯案之人,如何能归罪于我沈家?!”
张怀安目光凿凿:“贼匪已招认是受沈将军指使,您又何必妄作辩解,不如早日劝令郎归案,还有可能扭转圣心,以免沈家遭受灭门之祸。”
沈从云苦笑道:“莫说沈某的确不知犬子下落,就算知道,皇上既已认定是沈某所为,那犬子归案与否,沈家都难逃一死,张大人您又何必再劝我。”
张怀安闻言站起身来:“好吧,怀安也是好意相劝,既然沈将军执意不悔,那怀安就只能公事公办了,得罪!”
话毕一声令下:“来人,将犯人沈从云及其妻李氏押入天牢。”
沈家谋逆问斩的昭告一经贴出,消息就如暴风一般的席卷了整个京城,并向四面八方迅速扩散。沈家军的昔日旧部纷纷上表为沈家请愿求情,均被皇上治罪同斩,很快,朝中再也无人敢为沈家说话,沈家的灭亡,已成定局。
苏以宸收到消息的时候,秋静正熬好了安胎药送过来,与她在殿门口相遇。她从秋静手里端过药,准备进殿,阿满一路小跑着回来了德禧宫,附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她手里的药碗啪的掉落下来,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药汁在裙角溅开一片褐色的污痕。
如嫔在殿内听到声音,惊讶问道:“是宸儿吗?发生何事?”
苏以宸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强行按捺住悲伤的情绪,平静的回答如嫔道:“没什么,姐姐,是我不小心打泼了你的药。”
“一碗药而已,让秋静重新煎就是,我睡得腰疼得很,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如嫔在殿里说道。
“姐姐稍坐会,我衣服弄脏了,回去换了再来陪你。”苏以宸答完,快速走到离寝殿稍远的位置,急切的问阿满道:“消息可靠吗?”
秋静也跟了过来,红着眼眶问道:“二小姐,是宁轩少爷的消息吗?娘娘还不知情呢。”
阿满低声道:“那宫女不认识奴婢,以为奴婢是新进来的宫女,奴婢稍一打听她就全说了,应该没错。”
苏以宸这才对秋静说道:“秋静,轩哥哥没死,他获救了,但沈家被下令满门抄斩了。”
闻听噩耗,秋静完全不敢置信,当场就忍不住痛哭出声来:“那老爷和夫人……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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