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玻璃渣子深深嵌入我的膝盖,皮肉划开,鲜血溅了出来,瞬间就浸湿了我的裤腿。
“左飞…;…;”上官棠不忍心地叫了出来。
“我没事。”我淡定地说了三个字。就这样跪在地上继续往前挪去。
我的膝盖每往前挪一下,就有几片新的玻璃渣子扎入进去,伤口也就撕裂地更加宽阔一些。才挪了十几步远,我的双膝便已经鲜血淋淋,里面的肉也烂的不像样子。
宋秋雨哈哈哈地大笑着,而一脸痴呆的上官婷,两只眼睛里却涌出了更多的泪。同时,她还微微地摇着头,仿佛在劝我不要这么做。
疼吗?
当然疼。
我虽然已经是真气外放的七重境界,皮肉和身子骨较之常人都坚硬许多,但不代表受伤之后的痛感就会降低。我有无坚不摧的缠龙手,也有刀枪不入的乌金蝉衣,可是现在没有一个能帮上我的两只膝盖。
钻心的疼痛自膝盖传出,然后弥漫全身,冷汗也自额头和后背浸出。而我依旧面色坦然,眉毛都不皱一下,持续不断地往前挪着,呲啦、咔嚓,玻璃片子被我碾碎,或是钻进我的皮肉。
宋秋雨啪啪啪地鼓着掌,说好,果然是条汉子!
两边的人也都纷纷露出欣赏之色,虽然他们是我的对立方,可这一刻也忍不住为我的豪气而感到钦佩。二三十米的路,我用了足足七八分钟方才走完,到了台下的时候,我的两条腿上布满鲜血,成了名副其实的血腿。
“还站得起来么?”宋秋雨笑嘻嘻地看我。
我咬着牙,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来。
“漂亮!”
宋秋雨啪啪地鼓着掌,同时一使眼色,赛貂蝉、野猪等人便冲上来,纷纷用刀架住了我的脖子。我依旧面不改色,说宋秋雨,现在可以放了上官婷了吧?
宋秋雨依旧掐着上官婷的脖子,说放,当然要放,不过在放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和上官棠说。
我面色一变,说咱们刚才可是说好了的,只要我跪过来,你就放了上官婷的!你还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宋秋雨却嘿嘿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君子。
我咬牙切齿,说宋秋雨,你他妈真不是东西!
没想到赛貂蝉也抬起头来,说宋大哥,咱们跟人说好的,临时变卦是不是不好啊?
宋秋雨面色一变,走上前来“啪”地扇了赛貂蝉一耳光。说你他妈是站在哪一头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赛貂蝉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而宋秋雨抬起头来,说上官棠,是这样的,听说你们蚁王的生意遍布全国,积累的资产可谓富可敌国。现在呢,我也反了,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他赞助我一笔资金,待我事成之后,定会双倍奉还!
这个王八蛋,抓了上官棠的女儿不说。还想再讹蚁王一笔钱,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上官棠阴沉沉地盯着宋秋雨,说宋秋雨,你算盘打错了吧,如果你绑了蚁王的闺女,和他要钱还差不多,你绑了我的闺女,你觉得蚁王会就范么?
宋秋雨稍稍沉吟一番,点头说对,你说得有道理,我绑得是你闺女,蚁王肯定是不会就范的。不过嘛,你是蚁王的爱将,如果将你绑了,那么结果肯定会不一样些…;…;
话音刚落,十几个人突然扑上前去,纷纷用刀架住了上官棠的脖子!
如此一来,我和上官棠不仅没有救出宋秋雨,我们两个反而也折了进来。宋秋雨疯了一样的大笑起来,笑得弯腰,笑得肚疼。笑得流泪,他确实该笑,因为他是实实在在的胜利者。
我和上官棠都没有说话,甚至连脏话都没有骂,因为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们败了,败得非常彻底,败在了宋秋雨的不要脸上。
“哎呀。真是笑死我了…;…;”宋秋雨捂着肚子,将上官婷交给旁边的人,走过来抚摸我的脑袋,说左飞,你好歹也是华北的地下王者,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呢?竟然为了个女人自投罗网,最后人没救到。自己也栽进来了啊哈哈哈…;…;
宋秋雨又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传遍整个教堂。
然而就在这笑声之后,竟然又夹杂着另外一种沉闷的声音,这声音砰、砰、砰,极有韵律,又有规律,就好像是打桩机在敲打地面一般。起初。宋秋雨的笑声十分引人注意,大家就忽略了这打桩机一样的声音,后来这打桩机一样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震耳,引得大家忍不住纷纷左右看了起来,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终于,大家找到了声音源头,一起看了过去。
连宋秋雨都不笑了,和大家一起看着。
声音来自教堂天花板上的一角,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但是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砰”的一声,天花板竟然裂了开来,无数沙石飞溅下来,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皮裤,脸上戴着黑色墨镜,身材高高大大的青年竟然从中跃了下来。
他的左右手还各抓着一个人。
两个老人,一男一女,一个老头子,一个老婆子。
“爸,妈?!”宋秋雨面色惊恐地说道。<h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