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庐州城当以何人为帅,臣以为,除了红玉公主,再无旁人可当此重任,届时,臣亦甘愿为公主马前卒,听命左右。”
薛绩正要说话,姜仲道:“薛大人,请听在下一言,适才大人所说权宜之计,看似可行,实则于梁国是大大的不利,只因流言纷起之后,陈国必然难逃人族悠悠之口,到时陈帝着急,必下急令于陈道略,不仅于退敌无用,反倒会激起陈兵一鼓作气之心,得不偿失。”
薛绩见陛下面露赞同之色,不敢反驳,沉默不语。
姜仲又道:“而且在下适才所言,还需仰仗大人之力。”
薛绩苦笑摇头道:“老夫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的?”
姜仲道:“常言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说到调运粮草后备,梁国谁能比得过薛大人,怎能说帮不上忙?”
姜仲语调殷殷恳切,言之凿凿,一脸凛然正气更给人一种积极踊跃之感,薛绩颇受感染,质疑之语再难出口,说道:“但陛下有命,臣当仁不让,必竭尽全力。”
梁帝听罢两人所言,沉吟良久,忽脸色一振,高声道:“石当关上前听封!”
梁帝便依姜仲之计,敕封石当关为镇国大将军率军镇守松岳;封梁红玉为卫国公主兼领禁军统领,镇守都城庐州;令姜仲为参军,薛绩为粮草总提调官,何中行为副将。
另一边,陈国兵势仍旧锐不可当,九月十三,九安关为陈道略所破,陈道略纵兵劫掠城池、屠杀百姓,捉来女子吊起,令陈兵鞭打为乐。
两日后,孙放达破上阴城,率先与陈道略会师,只待轲严破锦城而来,即可挥师再进。
而陈道略得细作报知宿湖、松岳两城情状,笑道:“本帅一生最擅使虚实之计,岂会中他人此计?待轲严破城而来,本帅反掌间即取松岳。”
然而出乎陈道略、孙放达以及整个梁国意料之外的是,轲严不仅未能攻破锦城,顺利前来会师,而且所率八万陈兵惨遭大败,轲严本人亦险些被俘。
消息传来之后,陈道略大惊。
时光回溯几日。
轲严率军快马加鞭赶往锦城,不料在距锦城尚有三十里时,先头部队忽遭伏兵袭击,折损大半之多。
陈梁开战至今,此战乃是梁国首次主动出击,且一举竞功!因此,此战不仅大大地打击了轲严所率军队的士气,更极大程度地提升和坚定了梁国军民抗陈的信心和决心。
轲严终究是一代名将,临危不乱,先头部队被袭之后,遂令全军合围,就地安营扎寨,以防再入敌人埋伏。
如此僵持一日,轲严心生一计,令军中一位副将扮作九安太守心腹,入锦城报信,只说九安被陈道略所围,危在旦夕,请锦城太守速派兵相援。之后亲率大军埋伏锦城左近,只待锦城太守兵出,即率军破城。
轲严副将传信之后,匆匆归来,不多久,锦城太守果然中计出兵,待锦城兵远去之后,轲严一边派两位副将率兵去追杀锦城太守,一边亲至锦城城下,奉劝锦城守兵已然中计,速速投降,不料城上梁兵忽回叫道:“尔等已中王少将军之计,还不束手就擒!”
轲严忙道“不好”,正要收兵,忽然四面火起,喊声震天,伏兵尽数杀出,一位白袍少年将军跃马挺枪而前,直取轲严,轲严举刀迎敌,转眼交手十几回合,竟是不相上下,而白袍将军却愈战愈勇。
轲严暗自心惊,实在没有料到小国梁国的一座小城居然有这样一位神勇人物。
又斗了一会,锦城太守引兵杀回,前后夹击陈军,轲严首尾难顾,率兵冲出重围,白袍小将纵马来追,恰好遇到追杀锦城太守的两位陈国副将,白袍小将挥舞长枪,以一敌三,战了片刻,自知难以建功,遗憾回城。
陈国侵梁以来,首次遭此大败!
消息传至庐州,梁帝惊喜道:“壮哉王伯约!果然虎父无犬子!谁说我大梁无人?”
白袍小将正是驻函谷关大将王敖独子王伯约。
正当梁帝及诸臣为开战以来的首次大捷而欢欣鼓舞时,姜仲暗暗面露忧色,梁红玉见状问道:“太傅为什么忧心忡忡?”
姜仲道:“锦城未破,陈国三军便无法会和,我担心陈道略会亲自率军围攻锦城。”
红玉公主道:“那我速请父皇派兵相援。”
姜仲道:“倘若派兵支援,陈道略必然会对锦城围而不攻,施围城打援之计,届时,陈我两国的决战,便要提前到来了。”
姜仲话落一日后,陈道略果然起兵朝南,围锦城而去,硝烟滚滚,似乎预示着另一场屠戮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