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袁熙的命令送抵沽水袁军大营时,张郃高览两人,也是大吃一惊。“这征北将军好大的胆子!”高览忍不住大怒,“他这分明是不把你我放在眼中,居然挺进广阳。俊乂,就请你暂守沽水大营,我帅本部兵马,驰援昌平……若可以在昌平将辽东军击溃,则雍奴必然士气低落,到时候你我合兵一处,便可一举攻克。”张郃却眉头紧蹙,露出一抹疑色。“刘皇叔此前用兵,极为稳妥。何以突然兵进广阳,围困昌平?昌平虽是小县,却城墙坚厚,易守难攻。更何况他兵困昌平,二公子岂能弃之不顾?到时候三面合围,他腹背受敌,必然大败。此兵家大忌,刘皇叔何以如此冒进?”高览一怔,旋即又笑了。“听闻主公在官渡占居上风,这刘皇叔想来是害怕主公取胜,故而才出兵冒进。”想想,似乎有些道理。张郃心里虽有些不安,但袁熙既然下令过来,他也不可能没有动作。“观治,此次还是由我驰援昌平。你率部屯驻沽水,等候消息。”高览有些不太情愿,可是见张郃态度坚决,也只好答应。当下,张郃点齐三千兵马,连夜自沽水大营出,渡沽水之后,向昌平方向急进。从沽水大营到昌平,需经安次。张郃在安次停留一日,补充了粮草辎重,便得到消息,能臣氐率八千乌丸人自代郡出击,正向昌平驰援。张郃有些急了!若是被能臣氐或者难楼赶在前面解了昌平之围,那对于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张郃而言,无疑是一桩很没有面子的事情。于是,张郃在休整一日之后,又立刻率部,向昌平赶来……是夜。张郃率部抵达丘水河畔。渡过丘水之后,便可以长驱直入,抵达昌平。张郃心急,立刻命人连夜渡丘水……正值九月,丘水河水平缓,在夜色中透出几分静谧之气。浮桥已经搭起,辎重车马从浮桥上缓慢通行。张郃策马登上一座土丘,看着大军在河面上通行,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祥之兆。“斥候可曾查探,周围有无辽东兵马?”“回禀将军,方圆十里之内,未见辽东军踪迹。”张郃听罢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策马下了土丘。来到河畔。却听得几个军卒站在河边,正低声细语。“怎地今年丘水,雨水这么少呢?”“怎么?”“我记得,每年这个时候,正是丘水汛期,河水湍急。可你看这河水,好像并不深。水流也很平缓,若非雨水稀少,怎会是这般模样?”雨水稀少?张郃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寒蝉。前些时候,广阳还连天的雨水。怎可能会雨水稀少?对了,而今是汛期,丘水的水流为什么如此平缓?这的确是有些古怪……不好!张郃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大声喊喝:“停止前进。停止前进……桥上车仗加快速度渡河,未上桥的人。停止上桥,立刻后退。”可就在这时,从丘水上游传来一阵隆隆的轰鸣声。那声音若隐若现,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清晰……可不到片刻功夫,声音就变得清晰起来。一条水龙从丘水上游方向咆哮奔腾而来。浮桥上的辎重车辆和军卒,顿时慌了手脚。人喊马嘶声不绝于耳,乱成一团。张郃眼见洪水袭来,便知道事情不妙。他二话不说,拨马回头就走,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快跑,快跑!”可是,洪水迅猛,眨眼间便到了跟前。水龙咆哮,一口便将河面上的浮桥吞噬,浮桥瞬息间被洪水冲的七零八落,而桥上的辎重车辆和军卒,则被洪水吞没。水势很猛,已冲破了河堤。袁军惊慌失措,在洪水中奔跑,挣扎……张郃更是打马扬鞭,拼命往远处的土丘上跑。身后的洪水漫过了河堤,淹没了战马的四蹄,追逐着向张郃袭来。好不容易冲到土丘上,张郃只觉惊魂未定。若不是他觉察的早,只怕他和那些被洪水吞没的袁军士兵一样,便要葬身鱼虾腹中。待水龙经过,丘水两岸一片泥泞。张郃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连忙命人收拢残兵败将。三千兵马,几乎折损了一半。张郃忍不住暗自叫苦,这还没有到昌平,便中了辽东军的埋伏……恐怕所谓的昌平之围,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等待着他们前往。想到这里,张郃便拿定了主意。绝不能再前往昌平,应该立刻返回沽水大营。只是,不等张郃下令,就见沽水对岸,突然人喊马嘶。一队兵马从远驰疾驰而来,为首一员大将,胯下马一杆大枪,远远便高声喊喝:“袁将休走,张辽在此!”张辽?此等情况之下,张郃又如何敢去迎敌?麾下士卒已军心涣散,根本抵挡不住对方的冲击。张郃不敢犹豫,连忙带人扭头就走。他甚至不敢回头查看对方的情况,骑在马上,亡命飞奔。一直跑出近二十里地,眼见辽东军已不见了踪影,张郃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再一清点兵马,千五袁军只有寥寥三五百骑仍就跟随。他长出一口气,更不敢再耽搁。天晓得那辽东军是否会追上来,到那时候,可真就是无路可逃。“咱们先回安次,而后再返回沽水大营。”张郃下令,而后便带着残兵败将向安次方向退走。前方,有一座山丘。就在张郃等人将要抵达的时候,却忽听山丘上,疏林中传来一阵梆子声。一排箭矢呼啸飞来,十几个走在最前面的袁军士兵,顿时被射杀在地。紧跟着,疏林中灯火通明,一队骑军从林中杀出,为首一员大将,胯下象龙马,掌中一杆盘龙八音椎,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张俊乂休走,刘闯在此,等你多时!”刘闯?张郃激灵灵打了个寒蝉,暗自叫苦不迭。他明白了,所谓的兵围昌平,不过是辽东军的一个障眼法。辽东军对昌平并不在意,之所以要兵围昌平,只怕就是要因他们这些袁军前来。刘闯既然在这里伏击,那就说明,不管是代郡的能臣氐还是上谷的难楼,都难逃被辽东军伏击的命运。想到这里,张郃一咬牙,跃马挺枪,便迎上前去。既然已经无路可走,那就只有拼死一战。“俊乂,何不下马投降?”刘闯跨坐象龙,声如巨雷。张郃也不说话,二马照面,他拧枪就刺。说起来,张郃的武艺并不差,能够被称之为河北四庭柱之一,早已进入炼神境界。他这一枪,是怀了决死之心,枪势快如闪电,凶猛至极。而刘闯在马上,却不慌不忙。眼见张郃大枪扎来,他手中大椎扬起,铛的一声便架住了张郃的大枪。张郃在马上,只觉一股巨力袭来,心里不由得一惊,在马上一拧身,卸了八音椎上传来的距离,而后挺枪唰唰唰一马三枪,便把刘闯罩住。可刘闯却面带微笑,手中八音椎八音齐鸣,混若不在意般,将张郃的大枪封挡住。表面上看去,张郃似乎占居了上风。可实际上张郃却是有苦难言……刘闯的八音椎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道,令他非常难受。两人在马上交锋十数个回合,张郃便发现,跟着他的那些袁军,已经被辽东军围困在中央。“皇叔何以欺人太甚?”张郃知道,自己并非刘闯的对手。眼见刘闯那猫戏老鼠一样的态度,张郃也不禁大怒,一声怒吼,拧枪便刺。却见刘闯在马上微微一侧身,极为轻巧的让过张郃的大枪,而后抬手啪的一下子攫住枪杆,同时单手轮椎,沉声喝道:“既然俊乂想要找死,那就休怪某家心狠手辣,给我照打!”〖书网∷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www.〗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