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伴随东方天际冉冉升起的朝圌阳,奥德里奇自深沉的梦乡中醒来,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近在咫尺的萝薇特夫人,轻轻掀起毛毯一角,从床上悄然滑落。
赤足站在窗台下,面对橘黄的暖热阳光骑士伸了个懒腰,全身骨节噼啪作响,鏖战至午夜的疲累一扫而空,神清气爽的特里斯惬意地舒展肢体,感觉前所未有的美妙。
壁炉木炭烧烬余温犹存,他也不怕烫手,直接取下铁壶,倾出热水到入铜盆里,用一条干净的毛巾沾湿了擦拭黏糊糊的身体,穿上衣裳稍微整理,原本打算推门而出,不过仔细想了想,不能就这样不告而别地走了。
奥德里奇来到床前,低头望着娇圌嫩花圌蕾再次绽放的萝薇特,初承雨露恩泽,湿漉漉的头发还未干透,黏在额头上一绺绺地就像狂风骤雨摧折后颓败的花冠,他伸手轻轻地将它们捋顺,不料惊醒了萝薇特夫人,或许应该说她原本就醒着。
“我以为你会不告而别,静悄悄地独自一人离开,把我留在炉火熄灭变得冰冷的房间。”
“我是一个骑士,遵从传统以及严苛的戒条,别把我与贪享一夜鱼圌水之欢的普通人相提并论,曾经许下的诺言绝对不会毁约。”
特里斯起身前往壁炉,为铜盆换水后,端到坐起的萝薇特的面前,拧干崭新的毛巾,为她拭走脸上的汗迹,修长的白圌皙脖子乃至全身,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毫无遗漏地完成属于自己‘份内’的事情。
萝薇特起先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后来却有些感动,“没有人为我做过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
“凡事都有例外!打破常规不仅仅需要勇气,还得有足够多内在的动力。许下骑士的诺言,现在照顾你就是我不容推脱的责任,无论何时何地。”
‘捡到宝了。’萝薇特心里庆幸不已,感觉自己的命运转机就在眼前,她忍不住伸出手臂,搭住特里斯的脖子。
“别闹了,快穿上衣服,免得着凉患上‘冷热病’。”奥德里奇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体贴入微地为她穿上。
等到硬如铠甲的鱼骨紧身衣,骑士却将它折叠后放在床脚,“这种玩意不能再穿了,它会损坏你的健康身体。”
“别人都这样,我不能免除,尽管是一种折磨身体的陋习,不过时间长了,它就变成身体的一部分了。”
“别人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理会。你或许还不知道,像这种要命的负担在贵圌族少女身上可不多见,至少参加昨天晚宴的女宾里,过半数都穿着舒适合身的礼服。你和她们不同,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需要你健康地活着。”
对于别的话,萝薇特毫不在意,习惯是最难打破的枷锁,她只是反复咀嚼着“……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喃喃自语地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它已经损害到你的身体,两侧肋骨都有些轻微变形,影响到你的体力和耐力,或许你得跟着我锻炼身体,当然你也可以拒绝甚至无视。”
对于特里斯的善意,萝薇特知道他完全出自好心,因此无法视若未见,再则回想起昨晚的鏖战,甜蜜的滋味确实令人回味,不过屡败屡战的骄人战绩可不值得期待。
“我会善待自己,摆脱紧身衣的束缚,希望你能帮助我恢复原貌。”一语双关的试探,没有遭到拒绝,奥德里奇毕竟是一个骑士,即便知道萝薇特夫人可能是带着使命接近,他也有信心斩断操控扯线木偶的丝绳。
整理装束完毕后,特里斯细心地将房间摆设恢复原状,即使纷乱的战场也清除了大半痕迹。萝薇特有些不解地劝说,这些粗活自然会有费德里男爵府上的仆佣接手。
“不是我不相信他们,如果是有心人仔细查看搜集,就会从上面发现很多可以利用的玩意。或许你不知道,黑暗世界的居民,施展诅咒的邪术师,能用目标的一滴血让他暴死,而且殃及无辜的家人,甚至整个家族。”
萝薇特面色有些紧张,显然也听过此类传闻:“血脉诅咒!据说警戒之眼特里斯家族,曾经就遭到……呃!”
及时住口不说,毕竟当着正主的面揭开愈合的伤疤,这在社交场合绝对称得上是灾难,轻则断交,重一点地成为仇敌也不无可能。
“我们特里斯家族遭受的并不是血脉诅咒,而是某种更古怪和罕见的邪术。从第三代圌开始,子息后裔诞生地就极为艰难,包括我这一支分家在内,绝大多数都是独子。如果生下女儿,估计下一代就要落得没有直系继承人的窘境,被夫家吞并或者满怀不甘愿地持续没落。”
“这个话题怪沉重的,还是说点开心的事情把。”
奥德里奇轻轻点头,牵着萝薇特的手来到梳妆台前,睡莲式样的镜子来自埃德里的明珠维尼克,一群豪富的炼金术士间接统圌治的商贸联盟,有千岛城的称呼。
在蒙皮的圆凳落座,萝薇特伸手拿来牛角梳子,将乱糟糟的头发梳拢整理,重新编扎妇人的发髻,“属于我名下的领地,一座维持正常运转的庄园,每年有一百八十五枚银德勒的收入。在伊斯特伍德城,我有一间皮毛作坊,为佣兵冒险者提供皮甲和维护,兼营制鞋、手套之类的皮具,在知名的黑山果酱工场有一定比例的股份,每年收取二十枚金欧玛分红。”
“那是你的全副身家,也是你最有价值的秘密,没有必要说给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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