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呼吸次数默数,奥德里奇估计大约休息半个小时,精神、体力再次回到巅峰,他起身提起僵尸之斧,冒险小队的成员都不约而同地望过来。
“曼迪,随我一起去探索沼泽地。”
游荡者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到韦斯利的身边,背上扛着亡灵骑士的圆盾,手里持着骷髅肋骨削制的匕圌首,腰带上还别着几把备用。
索林目送两人离开,回过头望着有气无力的赛尔,看见的只是无奈的笑容,他握紧拳头,生锈的铁手套嘎吱嘎吱发作令人厌烦的刺耳杂音。
离开古堡废墟地界,曼迪忍不住开口询问:“韦斯利,我们朝哪个方向探索?”
奥德里奇指着低矮的灌木丛,“植物都有向光性,南面的枝叶生长茂盛,如果经验没有错,这个方向是南!”
说完他就调整脚步,往认定的南方走去,游荡者最喜欢有决断的头领,二话不说跟上去,并利用自己的灵活敏捷的身手,越过韦斯利往前探索。
泥浆沼泽渐渐变多,水泽草甸简直随处可见,厚实的硬地便松软的泥土取代,即使经验丰富的曼迪有时候也感到举步维艰,一不小心就会被看似安全无虞,实际上极为坑人的陷阱拖住脚步,还好有可靠的韦斯利骑士,总能在关键的时候伸出援手。
两人互相扶持着渐行渐远,被抛诸脑后的古堡废墟在视野里变成灰绿的土包,他们克服难以计数的艰难险阻抵达沼泽地带的核心,一座意料之外出现在眼前的山谷,最低洼处有一座古怪的建筑物,类似某种非人生物的神庙。
看见形制极为眼熟的轮廓,尽管被流逝的岁月摧残,任由时光将其风化,奥德里奇还是能看出来它的原貌,心里重重一沉:“阿兹特克的阶梯金字塔,血牲的祭台!”
一阵柔缓的轻风吹来,果然闻到令人烦闷欲呕的血腥气味,奥德里奇疑惑不解地察觉味道竟然如此的新鲜和浓烈,估计并非古堡废墟那样的遗迹,而是还在持续运作。
曼迪突然发现什么,默契地闭上嘴巴,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韦斯利”,顺着他的目光,奥德里奇看见两个佝偻腰背的“老人”合力,用木棍担着不时扭动肥壮身体的水獭,从山谷的一端走向神庙。
拥有鸦之洞悉的眼睛,奥德里奇仔细凝视:哪里是年老体衰的孱弱老人,而是两只成年的豺狼人,钢针似的鬣鬃柔顺地披在脊背,下颚的胡须与浓密的体圌毛连成一片,根本分不清它们的性别,至于不时扭动的水獭,分明是头部遭受重击导致身体失控地颤抖。
似乎对奥德里奇的视线有所察觉,两只豺狼人不约而同地顿住脚步,默契地抬起头环视左右,并不时抽圌动鼻子试图从过往的风中嗅闻到蛛丝马迹。
不过在它们刚刚有所察觉还未做出反应前,骑士就屏息静气地趴下,顺手把曼迪也一并按在地上,知道韦斯利不会毫无来由地与泥浆亲密接触,游荡者顺从着没有抵抗。
掌管机运的胜利少女始终眷顾着奥德里奇,下风处的两人并没有被嗅觉敏锐的豺狼人发现,沼泽地带的丛生的灌木也及时遮挡住它们刻意搜寻的目光。
毫无发现的豺狼人互相咕哝一声,继续扛着水獭前往神庙祭坛,不过接下来的路程它们变得谨慎很多,不像往常那样肆无忌惮。
拾阶而上来到神庙的顶端,将四肢被缚的水獭解开放在祭坛,脖子下面挂着各种野兽牙齿串结而成的项链的豺狼人,从系在腰带的剑鞘拔圌出一把短刀,熟练地捅圌进牺牲品的脖子,使劲横向划拉,就将它贲张的动脉割开,大蓬鲜血不断涌圌出,瀑布似的落进盛载血牲的祭盆里。
袅袅热气升腾的鲜血沿着不可见的细微管道往神庙内部灌注,豺狼人似乎听见满意的饱嗝声,忍不住露出喜悦的欢呼,继而将血液流尽的牺牲品撕碎分食。
看到血肉横飞的一幕,奥德里奇面色有些难看,皱着眉头思索其中的细节,至于游荡者曼迪好奇地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呕吐出声,显然被豺狼人恶形恶状的吃相吓到了。
沉闷的声音在静籁的山谷远远传扬开去,神庙祭坛的豺狼人显然听到了,不约而同地盯视着两人藏身的方向。
“嗷呜!”两只豺狼人扔下还未吃尽的水獭残骸,伸长脖子嚎叫一声,飞快地在石梯两侧平滑的阶面狂奔,往奥德里奇和曼迪的方向重来。
游荡者抱歉地望了“韦斯利”一眼,面对越来越近的豺狼人,毅然摘下背部的圆盾,奥德里奇还能怎么说,双手握住僵尸之斧准备战斗。
怀有赎罪心情的曼迪,居高临下地接连掷出肋骨匕圌首,谁知打头的豺狼人立即擎出一把链锤,轻易地打掉偷袭的暗器,嘴角咧开流露出亢奋的狞笑,惨白的牙齿之间犹有几根带血的肉丝。
奥德里奇冷哼一声,双手握持僵尸之斧高举过头,待豺狼人大意地冲近后,用尽全身力气下劈。
呼!骄狂的豺狼人照例用链锤阻挡,可惜全力以赴的骑士不是曼迪的小打小闹可以同日而语,它的自负瞬间被奥德里奇碾压,即使双脚有如钉子似的牢牢站住,仿佛蛮牛冲撞的力道依旧将它往后轰退。
“人类!(豺狼语)”臂膀酸麻难当,连链锤都握持不住脱手落地,悍勇的盗猎者畏畏缩缩地不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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