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蹴鞠、马球之类热热闹闹的东西,洛夫人就仿佛看透了她心思一般,又和飞檐下了铁命令,不许往马球那边场地去。这就让洛萝有了种今年春会怕是无聊至极的想法。
她这般沮丧,让飞檐在高兴之下也生了几分同情,劝她道:“大小姐,今儿您是待笄之年,也不适合去参加那些活动了,与其看他们玩的热闹自己不痛快,还不如去看看安安静静的东西,反正也看不懂,至少咱们痛快。”
洛萝却瞪她一眼:“你不懂那些之乎者也,我却是懂的。”
飞檐“是是”了几声,扶了她慢慢走着,又说道:“大小姐既然是懂的,就不该那么无聊了才是。”洛萝恍若未闻,俨然是无趣至极了,看了几幅画儿便再没转动一下脑袋。飞檐却对这些感兴趣的很,看的是一个目接不暇,过了片刻,飞檐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儿一样,又偷偷和她说:“大小姐,你瞧那边那位,可不是赵府的小姐么?”
洛萝这才舍得往旁边施舍一眼。
赵轻语愁嫁已经是宁溪城摆烂了的八卦了。只是这赵小姐心高气傲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明明已经愁嫁得不得了,还总做出对男女之事不屑厌恶的样子。前几年赵小姐难得来参加了次春会,只是从头到尾都孤零零一个人,无人问津,赵小姐勃然大怒,将这春会就贬到尘埃里去了,此后就是被人递了帖子,便再没来参加过。
今个儿会在春会上遇到这赵小姐,可不是一件稀奇的事儿么。
洛萝挡不住自己那颗想要八卦的心思。又听飞檐在旁边碎嘴道:“这赵小姐不是不屑来参加春会的么,怎么又跑来了?瞧这妆可真够精致,难不成真愁嫁成这样了?”
洛萝一边看一边想,飞檐这嘴毒的和穆飞飞没什么两样了,吐不出一句好话来。
因着顾亦那事儿,明晓得赵轻语无辜,洛萝也对赵轻语没什么好感。见赵轻语忽然侧过身子,捋了捋头发,又睁大眼睛做了副讨人喜欢的样子,往旁边一处走去,洛萝扯扯飞檐,道:“咱们跟过去瞧瞧。”
飞檐一路看得多听得多,就把知道的事情都拿出来和洛萝分享起来,有点儿得意道:“那边儿应该是诗社的场子的了,大小姐您真要去?”
这些花花绿绿的画都不喜欢,更何况是平淡无奇的字呢,别说静不下来的洛萝,就是飞檐也不愿意往那儿去看热闹的。洛萝却说:“咱们不去看诗,去看赵轻语。反常即妖,谁知道她在作什么妖?”
刻薄好像是会传染的事情,连洛萝这阵说话也都刻薄起来了。
两人同赵轻语保持了一长段的距离,一走进诗社便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交头接耳,似乎对什么赞扬有加,洛萝坏毛病就犯了,想也不想,立刻把赵轻语往脑后一抛,就往人群里面钻,非要看看热闹不行。
等好不容易钻到里边儿,见里面不过是黑字白纸一张,不由失望不已。飞檐是个鬼机灵,立刻装起傻来,巴巴问道:“大小姐,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奴婢实在是看不太懂。”
那字倒是写得挺好看,端端正正的写着“纷纷世事乱如麻,旧恨新愁只自嗟。春梦醒来人不见,暮檐雨洒紫荆花。”
洛萝只瞟了两眼,撇撇嘴:“就是说现在战争爆发,世上纷乱如麻、生灵涂炭,就是春天来了,也不觉得开心。哼,倒还算是有几分忧国忧民心思的人。”
飞檐一听便明白了,洛萝其实心里是欣赏着呢,立刻笑道:“大小姐可真厉害,奴婢就看不懂这些,只觉得这些字凑在一起还挺好看。”
洛萝被她乱拍一通马屁,心情算是好了不少,又盯了那字端得是平淡如水的道了声:“诗还过得去,字就没顾亦写的好看了。”洛萝瞧了一会儿,目光停在落款处,又有几分疑惑。
文冬青、文冬青,这名字忒有些耳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