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也大了,我们以后……就各过各的吧。”
江麓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汤静说完她该说的台词,朝江麓那边望去,瞬间撞入了对方眼中那一汪浓的化不开的压抑的黑色当中,几乎要被那黑暗给吸入其中,粉身碎骨,不复存在。
她顿时悚然而惊,心中害怕,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汤静那一步方才迈出,就只见眼前少年踏出一大步,到了她面前。她慌乱地试图转身,一双略带薄茧的冰凉双手便已经搭在了她的脖子上,扣住了她的动脉。她挣扎了几下,却惊恐地发现对方竟然犹在戏中,丝毫不顾她的恐惧表情,对她吼道道:“闭嘴!够了!”
一瞬间,汤静忽然有了一种她真的就是柳念念的错觉。站在她面前的也不是什么娱乐圈的后起之秀,又或是游睿白的仇敌带着的新人。他不叫江麓,不是个演员。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他就是柳澄。
她忽然深刻地了解到了关于柳澄这个角色的心情,无能为力的痛苦,和无法说出的爱。
——会死!会死!会死!!
——他会杀了我的,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想杀了我!
痛苦的眼泪从眼角溢了出来,汤静却恐惧地发现,她的意识就和脱离了一般,只剩下身体如同制定好的程序一般,机械地说道:“柳澄……你……”
对方仍旧死死地扣着她的脖子。
她突然感到一阵解脱:说不定死亡真的是一种最好的告别方式,一了百了。就此脱离那些痛苦的在现实中的挣扎,为金钱屈从的无奈,还有对已逝母亲的愧疚……
——不,不对!我要活下去!
汤静猛地清醒过来,再度奋力挣扎。她才不想死,她又不是柳念念那个倒霉头顶的姑娘,有钱有名,还有喜欢的男人,才不要死!!
而上天似乎真的听到了她的请求似的,扣在她脖子上的手松开了。她捂着被掐的几乎不能呼吸的脖子,踉跄着后退几步,咳嗽几声,急速喘}息着。恐惧而颤抖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对方嘴唇微颤,不敢置信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整个人如同破碎的琉璃一样,浑身的光华都迅速地破败了下去。
汤静冷冷地看着他。
又过了好久,他才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神色微定,低低地道:“对不起,你若是恨我,就恨一辈子吧。这样也好。”
话罢,对方踉踉跄跄地推门而去。
汤静顿时愣在了原地。
“cut!”
直到郑恺兴奋的“过了”的声音传来,汤静才反应了过来,尖叫着捂着自己的脖子,让助理赶紧给她拿冰袋来处理一下。
助理立即唯唯诺诺地跑到了汤静面前,奇怪地看着汤静,小声道:“静姐,你……你脖子没事儿啊?”
汤静闻言,当即怒了:“怎么可能!刚刚我都快被掐死了,有点眼力行不行!赶紧给我去拿镜子和冰袋,不然我告到宇哥那里,有你好果子吃。”
小助理委委屈屈地抿着嘴,去给汤静拿了镜子和冰袋。她怒气冲冲地找到自己的椅子坐了,捧着镜子,准备对着红印儿做个简单的处理,却当即傻了眼。
——那里白白净净,果真和她助理说的一样,连一丝红痕都没有。
汤静瞬间涨红了脸。
卫靖安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他瞥了眼正巴巴地看着自己蹲等着求夸奖、和个小动物似的的江麓,脸上表情温和了些,点头夸他道:“做的不错。”
江麓腼腆地笑了:“没,主要是找到感觉了……也不算顶好。”
卫靖安失笑地摇头。江麓这场表演若都说是一般的话,那z国无数演员的演技岂不得用木偶戏来形容?方才他只是轻飘飘地把手搭在汤静脖子上,都能让汤静入戏深到以为自己被掐紧了脖子。若此如此便也罢了,可汤静却压根没因为入戏太深而被ng,而是被他带着毫无阻滞地念出了自己的台词和该表演的动作。这种演技,放眼整个圈子,绝对可以秒杀大部分人。哪怕是巅峰时期的游睿白,或许比之不如。
想到这里,卫靖安不由看了一眼惊魂甫定、似乎想打电话和人哭诉的汤静,扯了扯唇——
呵,小姑娘还挺天真。
真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