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实在受不了蒋海山难听的哭嚎,以及没完没了的唠唠叨叨,便起身拉着蒋海山蹲在沙滩上,拿着一支木棍在沙子表面比划着,给蒋海山开始洗脑。
沈重画了一幅简易海图,用木棍指着地图对蒋海山说道:“这里是须弥岛,这里是山东登州和威海,这里是浙江,这里是广州,这里是朝鲜,而这里是倭国,这里是南海藩国,这里是天竺海。”
然后用木棍敲着蒋海山的脑袋,怒其不争的说道:“你是我亲军将领,又刚刚升了卫指挥使,连赏银都是骑兵营老弟兄里面最高的,我能亏待你吗?”
说完指着海图说道:“看见没有,定边军分别驻扎铁山、宣州,以及辽南沿海各岛屿,靠什么坚持下去,就靠水军。别看马成、吴天武他们现在牛哄哄的看你笑话,等他们都上了海岛,不看你脸色行事,哪个还混得下去?”
蒋海山想了想,脸色缓和,说道:“可是末将怕水,而且末将还想杀鞑子呢。”
沈重一脚踢了蒋海山一个跟头,骂道:“没出息,马成那个总兵不过是虚头,吴天武他们顶着个卫指挥使的头衔,实际就是个岛主。只有你,我的心腹兄弟,那才是实打实的指挥使啊。”
沈重亲热扶起蒋海山,到处划拉着指给他看,说道:“看见码头那边堆积如山的木料没有,你的。看见那些被抓来抢来挖来的造船工匠没有,你的。看见沙滩上被训得如同三孙子似的两千士卒没有,你的。看见威海卫和登州卫停靠在码头边的一百船只没有,你的。”
然后沈重又拖着迷迷瞪瞪的蒋海山,蹲在沙滩上的海图前,指着海图说道:“倭国有座银山,数不清的白银,你的。日后辽东和内地的商贸海路,你的。浙江、广州每日海商的货船过路费,你的。绕过广州,这是马六甲海峡,这是天竺海,东西往来的商船如同鱼群,富可敌国的财富,谁的?”
蒋海山流着哈喇子傻笑道:“我的!”
沈重起身就是一脚,跳着脚骂道:“放屁,我的!全他娘是我的!当然我会分给你一小部分,那就够你蒋家祖孙五代人混吃等死了。”
沈重又说道:“这是远的,再给你说说近的。定边军两万大老爷们,连个女人都没有,多么难熬。你说谁最有机会,拿着商人的回扣银两,去那山东繁华城市,弄点你情我愿的美事儿?”
蒋海山猛然一醒,立即起身肃立,大声说道:“大人放心,末将一定将这海上的银子,全给大人抢回来。末将一定秉承大人教诲,我的就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有机会要抢,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抢。”
沈重感叹着拍着蒋海山说道:“你爹娘真是大智慧啊,为什么给你起名叫海山,现在明白了吧,在大海上抢掠如山的财富,真是天命所归啊。”
蒋海山对着京城方向就磕了三个头,干巴巴得哭嚎道:“爹!娘!孩儿感谢二老的大恩大德,日后富贵了必让二老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感概完毕,蒋海山如同中了邪,象猎豹一样朝着造船厂窜去。为了早日指挥着沈大人描述的大炮、帆船、舰队,实现取之于四海,用之于沈大人,损公肥私于蒋指挥使的宏伟目标,蒋海山决心逼死工匠,练死水军,压垮船厂。
翠儿瞅着蒋海山跑得没了踪影,摇头叹道:“这么大的人,又跟重哥混了这么久,怎么头脑还是如此简单。老实巴交的,重哥也忍心下手。”
小芝咯吱咯吱笑得不停,许久方喘着气说道:“这么笨,别银钱没抢回来,反而让人家抢了,那才糟糕。”
万历四十八年五月的须弥岛上,沈重不理翠儿和小芝的调笑,得意地看着岛上忙碌的数万朝鲜劳动大军,感叹着历史上毛帅几百人开镇东江的艰难。对着广宁方向,嘴里喃喃说道:“你几百人我几万人,你一无所有我辎重如山,你有王化贞我有天子,你造小船我建水军,一样么,能一样么,不一样啊。所以别怪我抢了你功劳,大不了等你来了,给你个肥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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