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苦闷,国书乃是蒋海山拟定,自己只是抄写人,除了格式和首尾,自己半个字都不敢改,这文风自是粗鄙不堪。
无奈之下,只好信口胡说,于是崔忠孝拱手道:“建奴叛乱,不敬天子,攻占上国城池,屠戮上国百姓,义愤之下,笔墨激扬,直抒心意,以示无虚。”
王心一更怒,对崔忠孝冷笑道:“无偿提供煤铁,百两白银租借铁山,同意定边军驻扎济州岛,亦是贵国真心,尔等可知要付出代价几何?”
崔忠孝转身对朱由校拱手谢道:“万历年间,大明天子援朝抗倭,千万两军费,十数万将士的血汗,亦未曾问过下国代价几何。”
王心一咬牙道:“可是沈重和定边军威胁尔等,当着天子和内阁重臣,不妨实说委屈,有何可怕?”
崔忠孝摇头道:“非也,定边军坚决不从,是下国君臣以忠君爱国之心相逼,以辽东千里大局相劝,方才勉强接受。而且还明言此盟约必须得到天子朝廷首肯,否则誓死不从。”
见王心一和一众御史还要逼问,崔忠孝把心一硬,转身对朱由校拱手道:“定边军不辞辛劳、不避生死,万里横渡大海,主动为下国消灭匪患,行军途中曾山呼口号,说救朝鲜就是救大明,保朝鲜就是保家园,下国臣民感同身受,亦愿与上国一起力抗建奴之乱。救大明就是救朝鲜,保大明就是保家园!”
朱由校哈哈大笑,起身而下,拉着激动地浑身哆嗦的崔忠孝,情深意切说道:“斯言大善!大明朝鲜俱为一体,何谈你我之分?光海君之情,朕心领之,且从尔所愿,当与朝鲜携手,与建奴决一死战!”
于是,叶向高领头,群臣有气无力山呼万岁,顺便气呼呼地感谢朝鲜君臣的赤城之心。
山海关,陈策从须弥岛归来,疾步走入经略府司,将沈重的回信呈给了熊廷弼。熊廷弼展开一看,只有寥寥数语。
保命三策,上策辞官归家,中策死守山海关,下策止于广宁卫右屯。
报国三策,上策入广宁尽收辽东兵权,中策集中山海关之军力守广宁卫,下策严守山海关不出。
君可自择。
熊廷弼黯然,手中的信纸随风飘落,苦笑着喃喃说道:“国家大事,个人荣辱,沈东海说得倒是容易。”
而此时的广宁,王化贞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幕僚。
等幕僚看完书信,王化贞苦笑道:“虎墩兔汗食言,四十万蒙古大军至今没有音信。孙得功尚未完全说服李永芳来降,而可恶的沈东海,吾几次去信要求两军配合恢复辽南,他却置之不理,简直不将吾放在眼里。如今建奴主力西调,似有用兵广宁的可能,先生来信斥吾大话欺人,张部堂也来信说,若再无动作功绩,恐天子愈发信重熊飞白,吾将难以有为也。”
那幕僚想了想,笑道:“大人何必忧虑!吾有一策,可解大人两难之局,此策若成,大人必可进退自如于一时。”
王化贞大喜,连忙问道:“先生大才,是何良策?”
那幕僚笑道:“如今鞑子主力皆在广宁方向,辽南辽右必然空虚。大人何不派一良将,率领少许人马东进,趁机收复辽右失地。旦有所得,则为大功。就是最后失败,也不过略有损失,而且必然激怒鞑子,从而将祸水引向定边军,暂解鞑子对广宁的威胁。”
王化贞踱着步子,低头沉思半晌,然后嘴里喃喃说道:“成则大功立身于朝,败则祸水东引辽右,高!高啊!”
王化贞忽然止住脚步,大声喝道:“来人,传毛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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