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由检摇头笑道:“说说而已,自然不是。蛮荒之地,化外之民,岂能与我大明相提并论。”
沈重笑道:“陛下,这就是臣所说的,自秦之后,我华夏再无野心。今之天下,传自炎黄,成于大秦,历代之下,虽有增补,却无开疆。西至哈密西宁,北至九边大漠,东至万里海涛,南至两广福建,斯地斯人,固于天子,牢于万民,四海之外,皆是蛮荒。”
朱由校不耐烦道:“说重点!”
沈重笑道:“此地何其广大,物产何等丰富,百姓何下亿万,故历朝历代,帝王以至尊而守成一统,王孙以血脉而吸骨食髓,公侯以祖功而分享垄断,世族以豪强而兼并土地,豪门以商贾而锱铢盈利,文人以科举而弄权谋私。重重威压皆是对内,何曾有丝毫野心而染指域外?唯百姓日受盘剥,而民生困苦久矣。一朝初立尚不见其害,十代以内。则富者愈富、贫者更穷,以致民力枯竭,遂揭竿四起,又是新朝!”
朱由检恍然大悟道:“民少地多,则见其兴。民多地少,则见其衰,民力枯竭,则见其亡。此所谓其兴也勃焉 其亡也忽焉,十代之内,二三百年,则改朝换代。东海,你绕了一个大圈子,原来落笔在此啊。”
沈重笑道:“圣人曰,五百年必有王者兴。沈子曰,三百年必有王者兴。后世数百年,或有圣人,或有奇术,可打破此循环之道,然此时却无能为力。陛下,自太祖高皇帝至今,我大明已有二百载矣。”
魏忠贤脸色一变,对沈重高声怒斥:“大胆,竟敢映射皇明。诅咒当今!”
朱由校摆手制止魏忠贤,盯着沈重肃然道:“想来这就是你远赴万里,经营大海之目的了。”
沈重点头笑道:“陛下圣明!”
朱由校郑重起来,上前拉着沈重问道:“你要怎么做?”
沈重紧紧握了一下朱由校的手。然后缩回从怀中取出一图,慢慢展开,竟是一副粗略的世界地图。朱由校、朱由检、魏忠贤连忙凑上前来,一齐看着这副地图,不由一个个深深吸气,浑身直抖。
沈重笑道:“臣经营海上。自然四处搜集信息,此乃三年之得,今奉与吾皇陛下。陛下,信王,魏公,此乃我皇明是也,其南为安南、真腊、暹罗等藩属之国,其西为天竺和天方诸国,其北越过草原大漠,即是俄罗斯,俄罗斯之西,即是西洋诸国,我大明皆称之为弗朗机是也。”
朱由校指着后世的非洲、美洲、大洋洲问道:“这又是哪里,幅员如此辽阔,竟比我大明还广?”
沈重笑道:“听说郑和曾去过此处,臣也对其知之不明,故暂称为非洲吧。此处乃是西洋诸国属地,听说盛产黄金粮食,就暂称为美洲如何?至于这里,乃是大洋彼岸,就叫做大洋洲吧。”
看着神思远驰万里的三人,沈重笑道:“陛下适才问臣之策,臣以为当分为三步。其一打造战船训练水师,控制东洋至倭国海路,劫掠四海坐地分赃。其二广造战舰炮船,垄断南海至西洋航线,同时威逼藩属耕植食粮,反哺大明以暂解危机。”
朱由校拍案喝道:“这就是你常常吹嘘的,一年五六百万两白银吧?”
沈重笑道:“正是如此!江南遍地工坊,以生丝、丝绸、瓷器闻名四海,两广、福建的海商贩运此物致富,其利何止数倍,其财何止千万,可曾给陛下和朝廷,上交过一两银子?臣不才,只收十之有一,想来不多吧!”
朱由校哈哈笑道:“岂止不多,朕以为,干脆全抢了就是!”
沈重没好气道:“陛下,断人财路、杀鸡取卵,可不是智者所为。海商虽贪,亦是陛下子民,臣只是为国取利,可不想官逼民反。更何况,此辈虽重利轻义,却是我大明之未来,臣第三步之主力也!”
朱由校鄙夷道:“一群卑鄙贪婪的商贾,除了勾结赃官以渔利,又能有何作用?”
沈重笑道:“建海上秩序,坐收万金反哺大明,只能暂缓危机,却不能彻底解决王朝更替。当以武力为先驱,以巨利为诱饵,导引海商殖民海外,攻略四海。贪婪乃人之本性,贪婪乃野心之始,海商是第一步,然后就是世家豪门,勋贵皇亲,以致华夏万民!臣愿以四海之财富,激起天下之贪婪,搅动华夏之野心,以为万世之基!”
望着朱由校猥琐不堪的眼光,看着朱由检目光灼灼地对视,瞧着魏忠贤傻乎乎地侧目,沈重傲然说道:“炎黄二帝顺万民之利,挑动部族之野心,战蚩尤以定中原。秦始皇帝携一国之利,振奋西秦之野心,摧残万民以吞天下,方有二代而亡。臣愿陛下学炎黄而不效始皇,不以一己之私,当以百姓为念,夺四海物力而兴华夏,以华夏万民而开疆土,成就帝王伟业,再造中华盛世!”(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