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均大吃一惊。 正与荣梓义握手的李士群猛地一回头,差点扭到了脖子。只有荣梓义仍然是慢条斯理地继续着刚才没说完的话:“李主任,久仰久仰。常听我舅父谈起你。”然后,才转向深田凉子,眼中含笑:“凉子,好久不见。”
杨人杰打着哈哈道:“原来你们早就相识。这下好了,以后工作起来,如有需要合作的地方就更加方便了。”
荣梓义解释道:“我在日本留学时认识的凉子,一晃已经很多年了。”
“十年了。”深田凉子答道。
“有那么长时间吗?”荣梓义笑道:“是啊,你那时还是个穿粉色和服的女学生,追在我后面‘せんぱい’、‘せんぱい’的叫。你都不记得了吧。现在长大了,可没有以前有礼貌了!”
“怎么会不记得?”深田凉子低声道:“你看,换了个时间,换了个地点,我们还是又见面了。”她的语音轻柔,李士群几个,都要怀疑这还是不是常与他们打交道的那个盛气凌人的特高课深田课长了。平日所见的深田课长,可从没有用这么温柔的语调说过话。她的命令从来都是简短,有力,不容置疑,不准反驳。而今天这个深田课长,和气得不象话,站在荣梓义身旁,小鸟依人一般。几个人精似的旁观者,心里已经开始有了盘算。
李士群百无聊赖地端着一杯酒站在角落里。大幅暗红的窗帘在枝形吊灯的投射下,掩下了一片灰扑扑的阴影。他就站在阴影里,显得脸色也是灰扑扑的。多年的劳碌奔波,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些,眉色之间隐隐有愁苦之色。李士群出身贫寒,早年丧父,是母亲一手将他拉扯大,自以为完全是靠机智过人和后天努力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今天得到的一切,受之无愧。可为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含着金钥匙,要什么,有什么。这种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饥寒交迫,什么是走投无路。李士群看着与深田凉子谈笑风生的荣梓义,几乎已经是在咬牙切齿了。他恨这种谦和儒雅的世家子弟,恨这种学识渊博的归国学者,因为他知道这种人身上的高人一等是从小养尊处优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别的他可以装,可以模仿,这个却是他一辈子也学不会的。而他最恨的,是深田凉子与他一起参加酒会,而她的目标却不是他!
李士群对荣梓义的敌意是天生的,是两种不同生活经历造就的两种不同人格之间自然而然的差异和对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太多以致于空气稀薄,他此刻只想推开窗户,呼吸一下外面冰冷潮湿的空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大脑继续运转,接着保持住脸上已经僵硬虚假的笑容。他绞着手指,指甲刺进肉里也不自知:“荣梓义!你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就春风得意,一帆风顺了?做梦吧。”
军统上海站将执行一次重大行动,今天出席上海站会议的是军统在上海的几名精英特工。
上海站站长代号“九犬”的是一个英挺健壮的青年。尽管年纪轻,但是从最近几次执行任务看,他果断、机智,身法利落,有勇有谋,上海站上下对他无不敬佩。此刻虽然他身着修理小工的脏制服,但是从谈吐间不难看出他曾受过良好的教育,说话风趣,举止优雅,极有风度。
“这次任务由戴局长亲自拟定。”九犬道:“如果成功,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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