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亮得吓人,她站起身“陆大婶,我去看看,一定不是真的,他们一定都活着,一定都没事。”
“死了,都死了。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我怎么活下去?”陆大婶像是根本没听见的样子一直绝望的重复着重复着重复着。
王卉一步一步的走着,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林和歌不可能死的,怎么可能会死呢?他还要回来呢,还要回来陪着她,陪着她走到白发苍苍,陪着她,陪着她走入黄泉路。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她一步一步的走着,完全忘掉了身体的笨重忘掉了她都快起个月的走路都不太稳当的眼中只有天策府的走着。
不会的,林和歌不会有事的。他说过,会活着回来,他答应她的。
一步一步一步,原本晴朗的天开始变得阴沉,厚厚的乌云盖住了蓝天盖住了丽日的周围都是昏暗一片。
一步一步一步的,看到天策府了。她加快了脚步的走了过去,然后……从兵士那边她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林和歌他们的队伍陷入了包围,据说……全部殉国没有一个人生还,当然,没说死只是说,没有了消息找不到了人,只是说陷入了重重包围,只是说再没人联系只是说……那种情况下凶多吉少。
“谢谢……”王卉挤出了笑容的声音有点漂浮的说着“谢谢……我……知道了。”
回转头的往回走,不想去医馆了,不想去看到那些大夫,不想看到陆大婶,不想,什么都不想。她想回家,回到她和林和歌两个人的家,她要回去。
假的,一定是假的,她听错了,她绝对是听错了,明天,明天她重新来确认,是的,重新确认,今天她累了,她一定是太累了脑子混沌了。以讹传讹,一定是以讹传讹。战场的形式那么的千变万化,一定是说错了。
林和歌一定还活着,一定一定的还活着。
高一脚低一脚踉踉跄跄的走着,游魂一样的走着。突然天上打起了惊雷的开始噼里啪啦的下起大雨,雨很大很大,鞭子一样的抽打着身体。她呆呆的打着伞,是不是该点赞下自己在这个时候都记得带伞?只是雨那么的大,伞完全挡不了多少的风雨。
王卉仍然脑子混沌的往回走着,浑身被淋湿了也不知道。裙子半截都是泥巴也不知道,发髻散乱了也不知道。
不可能的,林和歌一定没事的。她在做梦,是的,她在做噩梦,噩梦而已。回去,回去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就行了,睡一觉只要睡上一觉。明天,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是的,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噩梦,林和歌没事的,绝对没事的。明天,明天,她就收拾行李去战场,她去找林和歌……他一定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回到家关上了院门正要走回房间,突然脚底一滑人整个的栽倒在了泥地里,狼狈非常的狼狈。肚子,肚子好像碰到了石头什么的开始疼痛,痛,痛得不行,整个人撕裂般的痛。好痛好痛好痛,第一次这么的痛,比心上的疼痛更加的难受,王卉想站起来,可是这个时候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下……血慢慢的流了出来,慢慢的慢慢的将身下的泥地统统的染红。
雨更大了,恶狠狠的抽打在她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流血了,流血了……身体好痛好痛好痛,身体好冷好冷,冷得像是被扔到了冰窖里,雨那么的大雷声那么的响。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她应该去找大夫,要找大夫还有稳婆吗?可是才七个月,才七个月不到……她不能这样倒在泥地里,她……她要找大夫……找大夫,孩子,她的孩子……
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开始摇晃,王卉再也没有了气力在身体被生生撕裂开的无法忍受的疼痛中,眼睛一黑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她真的……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雨很大很大泼下来一样,她如同死去般的躺在泥泞里,身下是盛开的鲜血的花……夺目狰狞……那是生命之花在最后绽放。
血越来越多,花朵越来越大……
是谁说过,会活着回来?是谁娇俏的笑着,说会在这里等待?
雨抽打着抽打着,雷声一阵一阵的没有停止的时候,雨且自狂暴狂暴的活似要摧毁一切要撕碎所有的美好。
是谁,是谁说着会好好的活着?是谁,是谁说着要早日归来?
是何时,烛花噼啪一室温馨?是谁在说着,在憧憬着谈着孩子的名字?
雨大的没有尽头,天也黑了,黑沉沉的,院子里黑黑的暗暗的,屋子也那么的黑,黑洞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小卉是大夫,是万花。她可以治病救人,她可以做秘药她可以为病患排遣心中的苦闷。可是这个时候,她却救不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