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觉得还算有趣。
杜思琪还没有要很快离开的意思,反而坐在那里,从何小栀病床边的一堆食物中找出一盒榴莲开了封。
榴莲的气味一瞬间氤氲了整个病房,好在何小栀并不反感这个味道,看杜思琪拿小勺子十分悠闲地吃起来。
她吃了一会儿,看何小栀正盯着她,动作一停,“你想吃?”
何小栀被她的话逗得几分好笑,杜思琪看她笑,一边拿勺子戳着盒子,一边说:“看来我之前真是高估你了,还以为你会耍什么特别的招数,想不到蠢得出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何小栀说:“我想的很平常,只是你看的角度有问题,不以他的背景为重心,你就不会疑惑了。”
杜思琪微微皱眉若有所思,装作不解问:“你的意思难道是,你不在乎他的家业?”
何小栀笑:“他人挺有趣,还长得帅,某些方面也挺和谐,光凭我就挺赚了,为什么还要在乎他的背景?”
杜思琪闻言大笑起来,看向何小栀:“我欣赏你这种实诚又直接的女人。”
何小栀也笑了。
到最后杜思琪要走,却是何小栀先开口:“和你聊天很愉快。”
杜思琪微微挑眉,没说什么。
夜里的医院格外安静,只有走廊里偶尔的脚步声和压低说话的声音。
白天睡了太久,何小栀晚上睡不着,躺在床上发呆。
她想起在很多国家,堕胎几乎是不被国人接受的,认为这是一种杀生。
在做了那个决定之后,她不是没有愧疚后悔过,但有的事情,一旦想的太多,就会完全走不下去,就算再来一次,她想她还是会这么做。
只是昨晚对于程炎的指责,她竟然找不出一点理由反驳。
她想,她是有愧于他的。
失眠的夜里,想起郁结在心里的事,会越来越睡不着,反而像是处在某个被凝固的时间里,变得越来越清醒。
直到门被轻轻推开的时候,何小栀才闭上眼睛。
片刻,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就在床边,在安静中,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触感温柔,像是在探测体温,很快,又收回动作。
他站了一会儿才离开,何小栀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动静,装睡直到他离开。
睁开眼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
何小栀猜测他没有真正离开,犹豫之后下了床。
医院里不允许吸烟,何小栀凭靠想他会在楼道。
走进安全出口,没有空调的环境让何小栀有些不适应地打了一个寒颤。
让她失望的是,楼道里没人。
她怅惘站了一会儿,突然不想就这么回病房,索性往楼上走出。
再走两层便是楼顶,在病房里呆了一天,何小栀想透透气。
刚走出楼梯,一股凉风袭来,风扬起她披散的头发,她抱住手臂走出去。
意料之外,看见想要见到的人。
何小栀怔愣半刻,看见他站在不远处接听电话的背影,站在那里不动了。
直到那通电话结束,程炎手里拿着手机刚转身,就看见站在房顶入口处的何小栀。
高空瑟瑟凉风中,宽松蓝白条纹住院服被风勾勒出里面的身体轮廓,她身影更显单薄。
程炎扔掉指间把玩的半支烟,白色烟雾转瞬即逝。
两个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何小栀在想,如果他笑着张开双手,等她冲进他怀里,这些事是不是就可以像以前的无数次玩笑那样既往不咎了。
但他只是没什么表情地走过来,何小栀只望着他,眼神几分像是迷路的小动物。
他稍稍用力将她拉了一把,走进楼道里。
何小栀被他动作弄得一时僵持住,随即反身重新走进楼顶平台里,“我出来透气。”
她说着不等程炎反应,又自顾自走过去,看向外面的城市夜景。
即使深夜,从高处往下看,也能发现无数盏灯火还亮着,或是高架桥上弧形的路灯,或是24小时营业的店外,广告牌闪烁……天空被光染成近似漆黑的暗红色。
何小栀靠近栏杆的时候,程炎才疾步走过来,将她往回一拉。
动作并不轻柔。
何小栀终于被弄得不快:“你对病人就是这么又拉又拽的?”
程炎微低眼看着她:“病人?你什么病?”
再说下去无疑又会谈论起那件事,何小栀自知理亏,稍稍避开他的视线。
她深呼吸一口气,凉风带起耳边的头发,她有些发冷地缩了一下脖子,动作轻微。
两人僵持了不到一分钟,程炎脱掉风衣丢给她,何小栀接过,几分未料地抬头,他故意转开视线不看她。
何小栀披在身上,衣服里层还沾留着他的气息体温。
城市夜空里风没有很多清爽,更多是带着一种烟火气。
就这样站在一起,不说话,何小栀心里慢慢平静下来。
良久,直到她眼眶被风吹得酸涩,她才轻声开口“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