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霞光漫天,火红的余晖却如同某些东西一样,始终照不进位于大山深处的曹家村。
不见庐山真面目的女人走得洒脱,留下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曹二牛蹲在屋檐下眺望远方,手里紧紧的拽着那张精致得不太像话的小卡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牛叔,你不会真的准备去给那娘们儿打工吧?”嘴里叼着根自制卷烟的缺门牙大汉杵在一旁,有些担忧的问道。
曹二牛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似乎没有听到,好半晌后才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掏出那叠红艳艳的大票子来,数了数,一分为二,一半塞到缺门牙大汉手里。
“虎子,难道你不想去外面世界看看?”
“咋不想!”缺门牙大汉也不矫情,郑重其事的将一叠票子对折了好几次,好容易的藏进鞋底里,“是真想啊!做梦都想,可这不是脱不开身么?家里那老不死的早被酒精掏空了身子,下地干活指定是没戏,我要再一走,还不得活活給饿死?”
兴许是气氛有些莫名惆怅,再加上边上没有外人的缘故,缺门牙大汉很稀罕的说了些平时不常说的话,“别看我嘴里总咒老家伙早死早投胎,可有时转念一想吧,他毕竟是我爹,是将我孙来福带到这世上走一遭的人,我娘死得早,要是哪天老家伙真的嗝屁了,我可不就成了没爹没娘的野犊子?呵呵……我指定没二牛叔你聪明,但这笔买卖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划算,所以现在就寻思着多挨几顿打,等再守几年,也差不多可以尽个孝了。”
曹二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跟虎子从小一起长大,也是看着这个脾气倔得跟牛犊子样的家伙被他爹从小打到大,即便现在这犊子在曹家村已经可以横着走了,但他爹酒劲儿上来了依旧说打就打,现在想来,这打倒是没白挨。
“叔,你要真考虑好了,我肯定是支持你的,都说城里人花花肠子多,只要别被那漂亮娘们儿给坑了就行。”缺门牙大汉对曹二牛知根知底,寻思着二牛叔这次怕是动了真心思。
曹二牛扭头瞥了他一眼,道:“你咋知道她漂亮?说不定长得丑不敢见人才戴着帽子呢?”
“拉倒吧!没见那一头杂毛的小白脸看那娘们儿的眼神儿么?就跟春天的时候我家大黄盯着刘寡妇家小黑一副德行。”
缺门牙大汉吐了口吐沫,似乎很有底气,“要不咱俩打个赌,等下次你再见到她的时候,如果是真漂亮,就得想办法弄上床,总不至于每次都带着帽子吧?”
从小到大对待男女的事情上最出格的不过是偷看过几次刘寡妇洗澡的曹二牛摇了摇头,“可不敢想啊!”
“有啥不敢想的?”作为村里如今仅有的两个外姓男人之一,缺门牙大汉无疑在与曹家村村民长期的斗智斗勇过程中,练就了一身不俗的胆量。
“叔,我没读过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好容易才认识的一些字,还是你和小花手把手教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觉得曹家村对不起你,就好像村里很多人对不起我爹一样,难道就因为你有一个白眼狼的爹,我有一个敢让我随倒插门老爹姓的娘,这些人就敢往死里的戳脊梁骨?他们也不想想,这些年村里头谁家有个急病灾祸的,不都是你开着这辆四轮子给送上镇医院的?”
“对,你是好心,甚至都没寻思着问他们要点油钱,可那天杀的曹大强就敢因为他家老头子半路死你车上,差点儿没要了你半条命!这事都过去好几年了吧,可叔你的身子骨到现在都没好透啊!”
“哼!要我说这鸟不生蛋地方不待也罢……”
曹二牛叹了口气,挥手打断了越说越来气的缺门牙大汉,“再怎么说,这里终究是家。”
缺门牙大汉耸了耸肩,不可置否,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起伏了好久才平缓下来,“叔,你就放心去吧,小花如今不常回,平时在学校也不用担心,二奶奶在家有我照料,不会有闪失。”
曹二牛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马上表态,他当然信得过虎子,甚至比相信他自己都信,倔脾气的人并非就一无是处,这类人大多认死理,是敢一条黑路走到底的,就拿这犊子来说,绝对是敢为了这句承诺不择手段的。
虎子的话多少对曹二牛有些触动,已经自学完初中课程开始涉猎高中知识的他不是不懂父母在不远行的大道理,他那个刚出落得水灵就被一个外来牲口糟践了身子的娘,这辈子太苦了,那畜生拍拍屁股走得洒脱,甚至都懒得粉饰一下那张可恶的嘴脸。
有时候曹二牛就在想啊!贼老天要是真有眼,这辈子就得让我再遇见他,放心,到时候指定不留活的,省得那牲口继续作孽下去,所以眼见娘头上都起了白头发,曹二牛是真想多陪她一天是一天,可这狗娘养的生活很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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