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国公主之尊,下嫁臣子,已是纡尊降贵,怎能真的让她委曲求全,只做一位侍妾,怕是不妥的。”
“哦?”李智宸装模作样的问道:“那依安大人的意见,要怎么处置才好。”
“纪将军与我大魏有功,切不可无故做出休妻的举动,损了声望。”安雅上前一步,低头沉吟了片刻,才又说道:“不如立为平妻,倒也是一桩佳话。”
宴会结束,已是深夜,坐在缓缓前进的马车上,安雅挑开帘子向外看去,天边的那一抹明亮,刺得她的眼睛有些生疼。她靠在马车壁上,心绪黯然。
她知道萧凤舞来者不善,只想到绝不能让她留在宫中,成为隐患。只知道纪阿四武艺高强,玉染不是善茬,必能将萧凤舞管的服服帖帖,一步也不敢妄为,却不曾问过他的意思。
认识这么久,他向来都对她的决定没有异议,她一直以为,任何烦心事只要交到他的手中,定能遇难成祥。
方才那一瞬间,她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寂寥,而现在,她的心中竟也满是忧伤。
可是这忧从何处来?
她明明做了最正确的选择,不是吗?
到了她的公主府前,她径直下了车驾,不待霜儿过来搀扶,拂袖进入院中。
卸去了脸上腻人的妆容和头上沉重的钗饰,她披散着头发,怔怔的坐在镜前,狠狠的握着一把玉梳,尖锐的齿,刺得她隐隐作疼,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我这是怎么了?”安雅呆呆的凝视着院中的一盏琉璃宫灯出神。
霜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并不言语。良久,她才叹息一声,说道:“小姐,你一个人过的这般辛苦,为何不愿意敞开心扉,接受纪将军的好意?”
强撑着的一股子倔强,在听到霜儿说话的这一刻,尽数化为绕指柔,只余下一声声的叹息。
“我从不相信男人。”说着,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似的,重重的点了头,说道:“我只相信自己。”
天刚拂晓,便有兵士急报,说萧凤舞听闻赐婚的旨意下了,不堪受辱,昨夜在宫中投湖,险些身亡。
“若是真心想死,如今就已经死了,哪里还有什么险些?”她不耐的说道。
话虽如此,却还是催促霜儿为她梳妆整齐,匆匆的赶到宫中。
“让我去死,你们是拦不住我的,不让我投湖,我还可以撞柱,再不济我绝食也行。”安雅站在门口,好笑的摇了摇头,轻声问道:“温太医,长公主殿下这般哭闹多久了?”
“自半夜从昏迷中醒来,就已经是这样了。”这位太医颇有些无奈的说:“安大人,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人,可得帮我想个法子,别让这位小祖宗真的死了啊。”
她沉声安慰道:“放心吧,但凡想死的人哪里是像她这样‘活蹦乱跳’的,定是寻了僻静之处,自行结果了自己。大声嚷嚷着想要死的人,一准是没活够的。不过是想看人哄着,逗着,讨好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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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突然觉得,我们家的雅雅,好像很没有人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