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伦敦街头还是那样繁华。出了贵族们居住的区域,街上明显热闹起来。三五成群的姑娘们手挽着手,叽叽喳喳说笑着在街边走,虽然没有佩戴精美的珠宝,但脸上泛着着青春的红晕,有的在自己的裙子上用蕾丝边做了一点装饰,以符合今年的潮流。偶尔有脸上脏兮兮的的小孩子嗖的一下穿过大路,又嗖的一下跑回来。他们似乎把这个当成了一个好玩的游戏。在车厢里感觉不到阳光的刺眼,只觉得整个人被晒的懒洋洋地,马车行进时带起了微微的风。爱玛闭上眼睛,伸了个懒腰。
“啊。”忽听车夫惊呼一声,马车猛地一停,爱玛差点撞到车厢上。
“艾尔文?”今天驾车的是有经验的车夫,肯定不会无故停车。光天化日之下不会有人大胆到在伦敦街头动手吧?以防万一爱玛没有出去,把小刀摸了出来。
一行人在街上走的好好地,忽然有一个女人冲过来拦在路中间,艾尔文也警惕地拔出了□□。让仆人下马去看看。
那个女人看起来三四十岁,脸色蜡黄,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穿着洗的发白的裙子,怨恨地尖叫道:“骗子!你当初为什么不去赴约!”
艾尔文怔了一下。“你是?”
女人冷笑道:“尊敬的艾尔文克鲁斯先生,你还记得格蕾丝琼斯小姐吗?我是她的侍女索菲娅。”
“格蕾丝,不,琼斯小姐?我记得,但你是她的侍女吗?”艾尔文有点迷惑,没有放松警惕。他依稀记得格蕾丝的贴身侍女不叫索菲娅,具体叫什么名字他不记得了。
索菲娅被艾尔文迷惑的表情激怒了。“你怎么敢说你还记得!你曾经那样对她!”
闹剧在街中央上演,旁边已经有不少人好奇地看过来。艾尔文微微皱眉。“你自称是琼斯小姐的侍女,那么证据呢?”
索菲娅掏出一样东西,仆人接过来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交给了艾尔文。那是一根已经有些黯淡的项链,但艾尔文还是认出来了,因为当初格蕾丝写信希望他带她走时,信中就夹带了这样一根项链。艾尔文相信了索菲娅的话。“回去说吧。”
爱玛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艾尔文要把人带回去,知道拦车的女人肯定是那位格蕾丝小姐的侍女,就打开了车厢门。“艾尔文?”
艾尔文听到爱玛的呼唤才意识到自己在陪着爱玛散心,顿时又是愧疚又是尴尬。“对不起,爱玛,我......”
爱玛的出现更加激怒了索菲娅,她想要过来,被几个仆人拦下了。索菲娅一边挣扎一边尖叫:“你敢告诉你的未婚妻你曾经对格蕾丝小姐做过什么吗?你骗她......”机灵的仆人捂住了她的嘴。
爱玛叹了口气:“算了,带她回去吧。”艾尔文有点忐忑地看着她,没有动。爱玛对他微微摇头:“我相信您,而且我没有生气。索菲娅找上门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我们先去您那里再细问。”
索菲娅不会骑马,但是艾尔文肯定不能让她上爱玛的马车,只好让一个仆人带她回去。
回去的速度明显比来时要快,艾尔文骑在马上,心事重重。他当初没有选择带格蕾丝走,也许有些懦弱,但是绝对没有欺骗过格蕾丝,为什么索菲娅坚称他骗了格蕾丝呢?看索菲娅悲愤的样子,估计格蕾丝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爱玛在马车上也陷入了沉思。她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的,以艾尔文的品质,只有别人对他始乱终弃,不可能他对别人始乱终弃。那么那位格蕾丝小姐的侍女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艾尔文是骗子呢?
索菲娅肯定是不能带回乔治和爱玛那里的,一行人带着索菲娅来到了艾尔文的住所。爱玛还是第一次到艾尔文这里来,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过来的。
艾尔文住的地方不算大,墙上也没有像一般家里那样挂着装饰的画像,干净整洁,但也显得十分清冷。
仆人把不肯合作的索菲娅拽进来之后就松开她,索菲娅转了转被抓的生疼的手腕,愤恨地道:“把我带回来,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吧。肯特拉小姐,这位克鲁斯先生是个无耻的骗子,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他曾经写信答应带小姐走,结果根本没有出现,害的小姐被迫嫁给了一个恶棍人渣,今年去世了。”
去世了!艾尔文震惊地站了起来。“怎么会!”
索菲娅眼圈红了,强忍着不哭出来。“那个恶棍在外面养着□□,有时喝醉了还会动手打小姐。小姐每天都不开心,后来见到他喝酒就抱着我发抖,今年......”她嚎啕大哭起来。
艾尔文脸色发白,喃喃地道:“怎么会,怎么会!”
索菲娅哭着哭着又愤怒起来。“什么怎么会!都是你做的好事!如果不是你答应了带小姐走又不去赴约,小姐怎么会在那里等了你一晚上,怎么会被她婶母发现。小姐本来就是寄人篱下,那个刻薄的老女人希望把小姐卖个好价钱,小姐走投无路才给你写信。结果你耍了她,老女人抓住了她的把柄,她只得乖乖嫁出去。”
“我没有!”艾尔文也很激动。“当初我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她给我写信让我带她走,我拒绝了,信上没有说她要被嫁出去。”
“你装什么傻!你回信拒绝之后,小姐一直在等你,有一天听到那个怕老婆的窝囊废和刻薄的老女人商议要把她嫁给一个富商,小姐当然不肯,又写信给你。”
艾尔文一字一顿地道:“我用生命和尊严起誓,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信。”
索菲娅不信。“那是谁给小姐回的信?”
艾尔文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下,再睁开的时候眼中满是坚定。“我不知道,也许是她的婶母,也许是我的仇人。我一定会找出这个人。”
艾尔文灰蓝色的眼睛锐利逼人,索菲娅在他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地收敛了那副鄙夷的神态。“如果你是清白的,那么就证明给小姐看吧。”
艾尔文没有回答,转身对爱玛低下头。“对不起,我这些天不能在伦敦陪你了,答复也会晚一些。”
爱玛本来想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表情严肃地道:“艾尔文,我不会阻拦你,你也并没有对不起我。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因你而受到伤害,你也有责任去查清。你什么时候动身?”
艾尔文在脑海中把行程翻看了一遍。“把这边的事处理一下,大概两天后出发。”
爱玛轻声道:“希望您此行顺利,一定注意安全。”
艾尔文想握住她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弃了。他深深地望着爱玛,似乎要把爱玛的模样印在眼中,郑重地保证道:“我很快就会回来。”
爱玛没有说话,心里萦绕着浓稠的化不开的忧虑。如果这件事是格蕾丝的婶母做的,艾尔文除了帮她报仇不会出现别的问题,可是如果当初是艾尔文的仇人为了打击他对格蕾丝下手了呢?艾尔文会不会因此感到对不起格蕾丝?会不会为了赎罪解除婚约单身一辈子?
索菲娅在一旁看着两人,露出了担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