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朝四周有缝隙的地方跑,男人们后知后觉地阻碍她逃窜的每一个方向。
沅沅咬牙拿出枪,举起对准面前一位壮如牛的男人,她吐字清晰,“你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毕,她又转身朝身后的男人们举起手中的枪,“滚远点!”
她不断地转身举枪威胁,四周的人开始还有些惧怕,到后来则笑笑,有人劝她放下枪,再怎么说,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对抗得了他们?
包围她的圈子不再有变化,男人们大多抱着调笑的神色开始和她搭话,沅沅完全不敢放松,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过一句话。
直到昏暗的空间被光霎时点亮,沅沅眨了眨眼睛,举着枪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些男人现在简直如同一匹匹饿狼,没有多少理智。
她想了想,道,“指挥官阁下在哪?我要见他。”
有人意外地咦了声。
“指挥官……”
一个人说话说了半句,沅沅感到奇怪,再仔细一看,这些人的神色一滞地往后退,她疑惑地看看自己手里的枪,明明没有扣动扳机,这些人怎么突然就一个个神情惧怕地向后退……
一种奇怪的感觉令她屏住呼吸……
不对……她现在背后有人……这个认知让她背脊一凉,紧握住枪的手酸疼得几近麻木。
在某个瞬间,她下定了决心,一鼓作气地转身举枪手指扣下扳机。
“砰——”
子弹出膛,却没有击中目标。
男人沉黑的眼眸注视她,居高临下,他的手扣住她的枪,她听到他几不可闻地说了句,“真想杀了我?”
拿了她的枪,他抬眸扫了一眼四周的雇佣军,气势迫人。
举起枪,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在场的人不由屏息,他低声对她说,“把头发扎起来。”左手递给她他的帽子。
不知为何,她脸上一烫,低着头迅速整理好自己。
“还有谁敢?”他问,“有谁敢碰她?”
一片死寂。
沅沅低着头心下情绪翻涌。赫德拥着她往外走,皱着眉又道,“今晚在场的所有高级军官自己去领罚。剩余的人,三天,惩罚室。”
惩罚室,那个是不死都褪层皮的地方,别说三天了,能在里面待下一整天都是一条英雄好汉。
沅沅低头随着他的脚步走,两人没有说话。
他停下步伐时,她才想起来她过来的目的,不由抬起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男人恰好低下头注视她,两个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她先败下阵来。
她张口要说,冷不防他垂眸吻了下来。
沅沅只愣神了几秒,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他压在一旁的舱壁上,他吻得重而急切,几乎是啃咬,她的耳边是他们轻微的喘息声,这样细微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她有些迷惑。
他贴着她的唇瓣低声说,“我以为你不会回来。”
她问,“为什么?”
他捧着她的脸深吻,她甚至觉得他的神情认真专注得过分,好像在对待一个随时会遗失的玩具,如此喜爱、珍惜。
她用力的回抱他,在他耳边道,“我已经知道了赫德。”
你所做的改变,我都知道了,这就够了。
“沅沅……”
你不会知道,对于我而言你究竟意味着什么。在濒死醒来的瞬间,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于我的名字,我只知道你,脑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我要找到你,长久以此,成为了我的信仰。
或许这是阿瑟高超复杂的程序,但我更愿意相信,爱是一种本能。
机械族还没有拥有这种本能,可我已经拥有了,我很庆幸。
如果我能体会到恐惧,那是源于你。
如果我能体会到痛苦,那是源于你。
如果我能体会到爱,那也是源于你。
他将她抱到一间整洁、无人、漆黑的房间中。
窗外星河缓缓流淌着动人的光辉。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薄薄的茧让她下意识躲闪,很痒。
帽子在某个动作间掉落在地上,声音很轻,就如同她现在踮起脚去吻他,也是轻轻的,长发在他的指间晃动,男人不接受她反客为主的举动,他微皱着眉俯身吻住她。
几乎是同时地,怀中女孩挣扎了下,男人拧眉停住,看她。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肩,疑惑道,“你没受伤?”
沉默几秒,他开口道,“要看看么?”
不否认也不肯定。
沅沅自然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