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还是软乎乎的,这才放下心来,把脸在猫肚子上蹭了两下。
沈飞鸿等人见状也纷纷冲上来表示要蹭蹭。
这下郁泽看不下去了,官梧可是自己的猫!只有自己可以蹭,怎么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当即十分坚决地将小猫抢了回来,放在了自己头顶。
人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居然头顶一只巴掌大的金色小猫,这说出去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可现在这些跪在地上的灵修长老们却是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他们的体内正有一股强势的魔气四处游窜,生怕大魔头一个不高兴,就将他们的丹田撞破,那就是不死也得残。
郁泽扫了一眼那些噤若寒蝉的长老们,山下的打斗声还在继续,可他并没有选择冲下去横扫千军,而是问宁久道:“他们来攻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半夜,是偷袭上来的。”宁久一说到这个就有些咬牙切齿,“没想到那些个所谓的灵修正道,竟也会使这些下三滥的招数。暗害了我十几名外门弟子不说,还将护山大阵给强行破除了,否则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郁泽问道:“他们是不是说你们与魔族勾结,还绑架了真空?”
“不错,”宁久点点头,“他们的确是打着这个名号,集结了十来个门派来攻山的。”
郁泽沉声道:“真空我们已经找到了。”
“哦?”宁久眼前一亮,“大师人在哪里?”
郁泽道:“他本来是与我们一同抵达剑宗山脚下的,却在我准备突破进来的时候,突然和韩冲一起消失了,至今也没有现身。”
“什么?韩冲?”宁久皱紧了眉头,“我还以为他是负伤潜逃,怎么会和真空大师在一起呢?难道是他劫持了真空大师?”
“不,他劫持的人是小五,”郁泽伸出手指点了点官梧的小脑袋,“不过很快就被我找到并解救了下来,小五一点事也没有。”
宁久道:“那真空大师……”
郁泽道:“韩冲将小五劫持到了人魔两界的交界禁地,我们是穿过禁地后才遇到真空大师的。”
宁久道:“那是何处?”
“这我也不清楚,”郁泽道,“但有一点我敢肯定,真空大师绝不仅仅是露音寺主持师弟这一个身份这么简单。”
原本跪在一旁的某个露音寺长老闻言,忍不住反驳道:“你这魔头,休要诋毁真空师兄!真空师兄在我露音寺任职数百年,从未出过差池,人品也是人人可鉴,你不要以为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想诽谤真空师兄!”
“闭嘴!”郁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道魔气封住了他的哑穴,那人顿时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用铜铃一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郁泽,脸色也因为体内的魔气躁动而显得有些狰狞。
其他几个长老见他这般下场,原本的不满也不敢表达出来了。
郁泽顿了顿,继续对宁久说道:“我们找到真空的地方,是一处类似于桃花源的地方,坐落在一群山峦之中,具体位置我并不知晓。只是他在与我们一同相处的几日中,对韩冲表现出的熟稔和亲近,绝不是第一次见面就可以有的。更何况韩冲是魔族,就算真空再大度,再宽容,也不可能与他如同朋友一般相处的。”
宁久沉吟道:“不论如何,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真空大师找出来吧。”
他扫了一眼那几个长老,“总要先把这些家伙的嘴堵上,真空大师无恙,那他们就没有理由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郁泽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阵更大的哄喧声从山下传来。
官梧耳朵动了动,忍不住朝下面看了过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正在朝这里冲过来,少说也有上百人,大部队周身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魔气。
宁久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郁泽平静地道:“这些都是我留在遮天宫里的手下,听从我的命令前来增援。”
官梧恍然大悟,原来那哨子是作这个用途的。
而宁久则是一脸无语,“你真是……还嫌我们这里不够乱吗!”
郁泽朝那些光头长老抬了抬下巴,道:“反正他们都觉得你们和我这个大魔头勾结在了一起,不论你们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还不如利用一下我手下的魔修和魔族,把这群道貌岸然的老家伙们一掌打回门派,再也不敢来进犯。”
宁久:“……”
说得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眼睁睁地看着那大片大片的魔修像蝗虫过境一般碾压过那些外派弟子,宁久在觉得惨不忍睹的同时,竟也觉得有些暗爽。
很快,那些攻山的弟子就都被压制了下来。
一名小头目一样打扮的魔修跑了上来,在郁泽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了一块黑色的石头。
官梧好奇地想要用爪子去摸一下,却被郁泽凶残地打掉了。
宁久也好奇地问道:“这是何物?收缴来的?”
“不,是用来找人的。”郁泽说完,便将手中的黑石用力一捏,化作了齑粉。
不远处的树林后突然传出了一阵呕吐的声音,不多时,韩冲阴沉着脸色,率先走了出来,而跟在他身后的,不用说,就是真空大师。
只是真空大师的状态看起来不甚安好,胸前的僧衣上染了大片的鲜血,嘴角也有未擦尽的血沫。
真空大师冷冷地看着郁泽,全无之前的和蔼可亲。
官梧有些发怂地夹住了尾巴,爪子也无意识地勾住了郁泽的头发。
郁泽将手伸到了头顶,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耳朵。
官梧舔了一下他的手指,却舔到了一点石头的碎屑,顿时呸呸两声,吐了两口唾沫。
他知道,真空大师之所以会受伤,绝对是郁泽捏碎了那块石头的缘故。只是那块石头究竟是什么东西,却是不得而知了。
真空大师咳嗽了两声,在地上几位长老震惊的目光中,目光如利刺一般盯着郁泽,“那块石头,你是什么时候炼的?”
“十六年前,诛仙台之事后。”郁泽平静地说道。
“十六年前……”真空大师喃喃着,“竟是这么早?你看出什么了?”
郁泽嘴角一咧,冷声道:“大师,当年的灵鬼,应该就是你吧。”
真空大师眸色一寒,道:“你什么意思?”
“其实我当年就已经对你起了疑心,却苦于没有证据。”郁泽道,“若只是平常的事件,我是断不会插手的,但是……”郁泽的声音变得狠厉起来,“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死官梧!”
“官梧是自杀,与我无关。”真空大师这么说,显然就是间接承认了自己是灵鬼。
一旁跪着的几个长老都惊呆了,听到这个消息的震惊甚至比真空大师死在他们面前都要强烈。
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真空大师回头,看着他淡淡一笑,眼底却是让之心惊的陌生神态,“我说的话,你们难道还听不懂吗?”
“不……这不可能……”那几个长老完全不敢相信,“真空师兄,你素来仁爱,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你们不也做出了不分青红皂白便攻打另一个门派的事情吗?”真空大师说道,“你们比起我,也差不了多少。”
“这怎么能一样!我们是为了救你啊师兄!”其中一个长老戚哀地叫道,神情无比控诉。
“哦?”真空大师一挑眉,“真的是为了救我,还是为了天显剑宗的资源?”
此话一出,地上顿时一片寂静。
宁久不可置信地瞪着这几个老和尚。他原本以为这些老东西只是想要给他们露音寺找回面子,找回真空,却不想,竟被真空大师这个“受害者”一语道破真相!他们竟是冲着天显剑宗的资源来的!怪不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结了这么多门派一同来攻打,原来是有利益瓜分的。
宁久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把几个老和尚说得哑口无言之后,真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郁泽的身上。
他问道:“我的心头血,你是什么时候取到的?”
“在大屠杀的时候,”郁泽道,“我之所以杀了这么多人,一是为了给官梧报仇,而则是为了做掩饰,取到你的指尖血!我没有证据证明你是灵鬼,却知道你是灵鬼,杀了你也不算过分。”
真空大师道:“可你却到今天才拿出了这块石头,而且并没有杀死我。”
郁泽伸手摸了小猫一把,道:“我本想让官梧亲手结果了你,如今却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真空大师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竟是一点都没有发怒的迹象。
官梧的下巴贴在郁泽头顶,整只猫都紧张得不行。
真空大师的实现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方向,官梧忍不住“喵”了一声,往下一窜,躲进了郁泽的衣襟中,又返身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看向真空大师。
郁泽继续道:“若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真空大师,你应当不是原来的真空大师吧?”
真空大师挑了挑眉,“哦”了一声道:“这话怎么说?”
郁泽道:“你应当是趁着大师本体虚弱时,趁虚而入并且夺舍成功了的魔修吧,甚至是……魔族?”
真空大师淡定道:“是又如何?”
这一句话再一次震翻了在场的所有露音寺长老,半天之内连续收到这么多冲击,他们心脏病没犯就已经很不错了。
“并不如何,”郁泽道,“不论你是魔修还是灵修,只要敢伤官梧,就要做好偿命的准备!”
“哈哈哈哈——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真空大师大笑两声,饶是身受重伤,却也在顷刻间招来了一阵黑旋风。
在场的人,包括郁泽,都忍不住眯起了眼。
待到旋风散去,视线中哪还有真空大师的身影!
韩冲倒是没有被一块儿带走,略显茫然地站在原地,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留下。
见众人纷纷朝他望过来的时候,韩冲才恍然大悟一般,把真空大师臭骂了一顿,居然敢把他一个人留下!
*
数日后——
官梧正躺在床上,一边看着小人书,一边享受着小鱼干的美味。
突然,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冲到了他的床边,差点没刹住扑上来。
官梧赶紧往里让了让,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来人气得脸色通红,正是司摘月,他道:“我就想来问问郁泽,那个魔君究竟什么时候能滚啊!不能自己滚也得让人给他轰出去,简直是神经病,郁泽人呢!”
“他去神水宫……不是,遮天宫拿东西了。”官梧下意识回答完,又追问道,“怎么了?韩冲又在发什么神经了?”
司摘月气得说不出话来。
自从那天攻山事件结束,那些攻山的露音寺僧人以及其他门派的人,有了那几个权威长老的作证,证明真空大师亲口承认自己被夺舍,而且十多年前的灵鬼事件也是他所为之后,众人就再也没有借口继续攻打下去了,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跑。
说来也是奇怪,那天真空大师畏罪潜逃,却没有带走韩冲。韩冲一开始气得不得了,就着路边的花花草草都能骂上半个时辰。
结果骂归骂,他似乎并没有急着离开。甚至在剑宗过了一夜之后,脾气莫名其妙地就好转了一些——至少那些花花草草不会再无辜受难。
本来这也没什么,就是多了一个脑子不太正常家伙。
可是谁能想到,他竟然知道天显剑宗是妖修门派的秘密。只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剑宗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妖修的。他逮着一个人就让人家化原型,不化就打,那谁受得了?这里唯一能打过他的只有郁泽,可郁泽也不能整天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转啊。
所以为了防止妖修的秘密被暴露,宁久就派遣了最闲着没事干的司摘月来接待韩冲。
谁知韩冲居然迷恋上了司摘月的本相——食月兔。
也不知为何一个堂堂魔君居然会喜欢兔子,硬是每天跟着司摘月,要求他变成兔子给他摸。
司摘月可是妖修啊!试问一个人,谁会愿意让一个陌生的变态每天把自己从头摸到脚,简直无法忍受。
可是司摘月又打不过韩冲,受了几次“屈辱”之后便开始思考解决方法。
用别的毛绒动物代替,甚至去买了一群真的兔子回来,可韩冲接受是接受了,却仍是三五不时地表示还是司摘月的皮毛摸起来更柔顺。
司摘月忍无可忍,便想要让郁泽把人打回去。
这家伙都在剑宗住了十来天了!一天比一天变态,司摘月担心自己再忍下去,也要变成变态了。
司摘月问道:“那郁泽什么时候能回来?”
官梧想了想,道:“不知道,大概明后天吧。”
司摘月道:“那行,在他回来之前我就睡你这儿了。要是韩冲敢来夜袭,就让郁泽怼死他!”
官梧满头黑线,你以为郁泽机关枪啊,就怼死他……
不过看兔子师弟日子过得这么凄惨,官梧也于心不忍,便同意了。
司摘月当晚就夜宿在了红袖峰,和官梧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
官梧一开始觉得睡一张床未免有点太那啥,指不定郁泽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一看到他和别的男人睡一张床还不得觉得头顶发绿,就有点不同意。
可是司摘月硬是用一箱小鱼干,软磨硬泡,得到了肯定答案。
只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官梧当天晚上就做了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