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淡然地坐在一旁饮茶,他更是坐不住了。
“夫人——”
“啪——”茶杯被重重地放回原处,“你个老东西,竟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原以为你老实憨厚,没曾想最龌龊的就是你,抛弃妻子都干得出来。”
“哎,夫人哪,你这说的是哪的话?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姜桂芝以前的确是我的夫人,我和她成亲之后不久,她便有了身孕,但那时朝廷征兵,我被征召入伍,之后我们便失散了,后来我几番周折寻找他母子,但都无果,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你在跟我成亲之前,为何不告诉我?”
罗艺紧锁眉头焦急道:“夫人,我何曾不想?可我……可我哪敢啊。”声音顿时低了下来。
“现下,人家娘俩千里迢迢已经寻来,你是认与不认?”
罗艺硬着头皮道:“那我……理当得认。”
“认?”语调微微上翘。
罗艺见夫人说了一个字之后,便再没了声响,不免有些心慌,该不是生气了吧?不过,既是他对不住她们母子,必然是要相认的,就算夫人……怪罪,他还是得认。
“认,认就好。”秦蕊珠幽幽道,“你若是不认,我真当你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人,如此之人,我也没什么好念想的了,只当自己瞎了眼珠。”
“夫人……”罗艺闻言,心下稍松,上前握住秦蕊珠的手,“夫人,多谢夫人体谅。你要相信,自从和你成婚以后,我罗艺此生最爱之人仅你一人——”
“咳……”罗成松握着拳头抵在唇边,“这里还有别人呢。”
“你这个臭小子,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好了,你们父子俩别闹了。”秦蕊珠收拾了下心情,缓缓道,“我像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么?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既然姜姐姐是先来的那个,而且为你生儿育女,这些年为了找你又吃尽了苦头,我自然会接纳她,还有姜松好歹是你的孩子,回去之后,便把他的姓氏改了吧,列入族谱。”
“夫人,你真是我的好夫人呐,我罗艺能娶到你真是三世修来的福分,我……”
“好了,肉不肉麻,孩子还在这呢。”秦蕊珠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嘿嘿……”罗艺咧嘴笑。
“反正你这述职也差不多了,不如就以此事奏请皇上,提前启程,明日便回去吧。成儿也说了,姜姐姐身体不好,怕是没多少时日了,我们赶紧回去,兴许看到你,姜姐姐一高兴,病痛也去了大半。”
“好,就听夫人的。”
但是,这么一来,罗艺心中又犯难了,这小子要是不来,都好说,但这小子都已经来了,不参加晚宴自是说不过去,若是被隋文帝知道,又得疑神疑鬼了。
于是,非常不情愿下,罗艺只得关上门在府里对罗成一番耳提面命,一再警告他晚宴之上慎言慎行,得到保证之后,才带他一同出门。
宫门之外,宇文成都正在部署晚宴的守卫,听属下前来禀告说那日与他交手的少年毫无踪迹可寻时,不由得心烦意乱。
这长安城是他们的地盘,找个如此醒目的人都找不到,这人总不能长翅膀飞了吧。
恰此时,只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车前数位骑将护送,为首之人鲜衣怒马,意气奋发,看呆了宇文成都。
为首那人目光一瞥,从他身上一扫而过,面无表情,神态倨傲。
直到这一行人从他身边走过,经过宫门,听得太监尖利的声音宣唱:“宣北平王一家入殿——”
身旁的属下早已瞪圆了眼睛看向宇文成都:“将军,这……这人不正是……”
宇文成都反手一拳打得那人连连退后数步,咬牙切齿道:“废物,人都跑到我面前了,你还敢对我说什么挖地三尺,毫无踪迹!”
宇文成都不敢怠慢,大步回府,如今事情有变,杀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就算是朝廷官员之子都好说,但是这人是手握重兵的北平王府中人,而且看样子,应该是罗艺的至亲之人,不说杀不杀得了他,且说敢不敢杀他,他老子可不是善茬。
思及此,宇文成都心底竟然暗自庆幸起来,有这层关系,怕是父亲不敢贸贸然命令痛下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