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掩双眸,心道,至少有自己在其中斡旋,万不能让父亲害了他。罗成年少气盛,难免有些傲气,但他性子直率,却是难得,小小年纪,已经显露大将之才,让他也存了惜才之心。
隋军大胜,杨广必是大摆筵席,犒赏三军。
晚宴之上,皇后萧氏坐于其身侧,时不时地与杨广轻声交谈,言笑晏晏,眼神不住地往台下观望。
宇文成都看这架势,若有所思,目光也随着王座上的两位的视线看去,落在斜对过的罗成身上。
那人平日里倒是机灵得很,偏此时一双眼盯着桌上的糕点,一眼不眨,似是没有留意身旁的动静。
而此刻,杨广和萧氏在谈论些什么呢?
别怀疑宇文成都的敏感度,最上面两位隋朝最尊贵的大人物讨论的话题还真是罗成。
究其原因,还得从如意公主失魂落魄回到皇宫谈起。
如意乃萧氏最小的女儿,自幼聪明伶俐,善解人意,颇得杨广和萧氏的喜爱。
今日本来大军回朝,晚上大摆筵席,萧皇后早已知会如意,命其早早准备,可等到找她时,才发现自个女儿已经耐不住寂寞,早早地溜出宫去了。
这也就罢了,毕竟人在晚宴开始之前回来了,但一回到宫就发觉不对劲了,闷声不响的,问她十句话九句话没听见。
萧皇后素来精于察言观色之能事,看这样子,就知道这个宝贝女儿怕是再外头遇到了什么事。
原本看见宇文成都将其送回宫,便以为小女孩见着情郎了,两人青梅竹马,也算登对,可看这架势又不像。不说宇文成都一将人送到,转身就走,就是如意也没半点留恋的意思。
思来想去,萧皇后也没想起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招来如意身旁的贴身侍女一问才知,小丫头确实有心上人了,不过不是宇文成都,而是仅见过一面,在马蹄下救下她的白衣少年。
这不,小丫头一回宫就羞答答地向身边亲近的人旁敲侧击地打听,这回班师回朝的大军中,可曾见过一位发束玉冠,身披白麾,亮银战甲,长枪在手的小将,这人究竟是何许人尔。
萧皇后听侍女这么一说,第一反应就是北平王之子罗成。
说来,那少年,她也只是粗粗地见过一次,就是在去年先皇大宴北平王罗艺之时,但却让人记忆深刻。
那少年相貌出众,风姿卓越,就是混进那百千人之中,怕也能一眼认出来。更何况,他小小年纪,身手已然了得,就说此番破南阳关,听皇上所说,似乎当居首功。
所以,这会儿萧皇后正在将女儿家的意思传达给皇帝。
宇文成都见帝坐上的皇上唇角勾起,似是极满意的态度,笑眯眯地看向罗成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怎的,心慌了半拍。
“此番破南阳关,大获全胜,北平王父子和我大隋的天宝将军当居首功,罗成,宇文成都何在,上殿来问话——”隋帝杨广朗声问道。
被点名的罗成,不太甘愿地从一堆糕点中挪开视线,目光移向上座,施施然站起,走到殿中。
宇文成都亦是如此,两人并排跪下道:“臣罗成/宇文成都叩见陛下。”
杨广此番称赞宇文成都不过是顺口而已,宇文成都战功显赫,不在乎这一场,他夸都夸累了,主要目的还是想考量考量他身旁之人。
论身份,北平王罗艺坐守一方,拥兵自重,对于朝廷来说,是个不小的威胁,若是能联姻北平王府,倒也是好事一桩,至少可以让罗艺死心塌地为其效力。
论相貌,罗成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丰神俊秀,也难怪如意见上一面,便惦记上了。杨广原本以为如意是中意宇文成都了,如今看来,宇文成都虽好,剑眉星目,英气勃发,但终归相貌上粗犷了些,小女孩还是喜欢这种气质出尘的美少年。
杨广喊了平身之后,便让两人上前答话。
从罗成何时开始习武问起,到破南阳关时大战十余名蒙面黑衣人的精彩场面,事无巨细,一一问道。
罗成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一一作答。
一时之间,一问一答,气氛好似非常融洽。
突地,杨广笑着问道:“罗成,你今年几何?”
“快十六了。”
“可曾婚配?”
罗成也闹不明白怎么就突然问道婚配之事上来了,一时茫然,摇摇头道:“没有。”
“哦?你也快十六了,你父王母妃没替你张罗么?”杨广颇有兴趣道。
“年初母后曾说过一家,是父王手下偏将的女儿,可父王不允。”
杨广皱皱眉道:“身份低了些,你父王不允也是情有可原。”
罗成如实道:“皇上您说错了。父王不允,是觉得我太过顽劣,人家温柔娴淑的女儿嫁给我怕是糟蹋了,父王说这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萧后一听,顿时掩帕乐了,这孩子还真是实诚,无辜的表情看着就可人。
“本宫看你相貌堂堂,风姿卓绝,哪有你父亲所说得那般不堪。”
“朕也是这么看。”杨广笑道,“这孩子对朕胃口。”
“罗成,朕且问你,今日你入城,是否救了朕的如意公主?”
“就算那人不是公主,臣也会出手相救,所以,臣不敢居功。”杨广和萧皇后对视一眼,眼底俱是满意。
“罗成,宇文成都,你二人如今为我隋朝立下汗马功劳,破城有功,想要什么赏赐啊?”
两人纷纷下跪叩头,连呼不敢。
杨广轻咳了一声,道:“都起来吧。罗成,你说,朕如果把朕的如意公主……”
“皇上,微臣斗胆,有事启奏——”
杨广的目光看向突然走出座位席的宇文化及时,一张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