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算,英明神武,乃一代明君,区区臣妾哪是皇上的对手。”
杨广闻其言,大悦,低头就想攫住那张会说话的小嘴儿,被陈贵人欲拒还迎地躲过,娇滴滴地说了声:“皇上,这里还有外人呢。”
杨广这才想起下手求见的人,方才因为怕扰了他下棋的兴致,没允他开口,这会儿还直愣愣地站在门口等候。
下完一局,杨广才正色起来,稍稍收了动作,但依然搂着陈贵人不松手,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下手:“罗成,你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找朕何事?”
罗成撩袍,笔直地跪下:“皇上,微臣斗胆向皇上求一个恩典。”
“哦?这会儿想好要什么了?”杨广大笑,到底还是小孩子,之前还满口拒绝,前日他允了宇文成都的婚事,看来这小子也着急了,巴巴地来求恩典了,好啊,要真是无欲无求之人,才可怕呢。
“说来听听,看朕能不能答应你。”
罗成低埋着头,再叩首,朗声道:“微臣求皇上放过兵马司右堂将军张宣一家。”
杨广脸上的笑意退散,推开了陈贵人,道:“你先下去。”
陈贵人表情郁郁地离开,目光扫过跪着的罗成,眼底隐含精光地下去了。
“罗成啊,把头抬起来了,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替那反贼求情。”
罗成抬起头,眼底无波无痕,一派沉寂,声音亦是四平八稳:“皇上,张大人是被人冤枉的,他不是反贼。”
“哦?何人敢冤枉他?”
“丞相宇文化及。”
许久,上座传来大笑声,杨广似是心情不错:“罗成啊罗成,你可知道这长安城里,几乎没人敢得罪宇文丞相,你虽有燕山公的封号,强龙不压地头蛇这话你可懂?”
罗成咬咬牙道:“皇上,这错便是错了,别人不敢,我敢。”
杨广眯了眯眼:“你这孩子……你倒是说说宇文化及如何冤枉那张宣。”
罗成便把听来的消息如实禀告,宇文化及逼亲不成,竟然公报私仇,污蔑张宣勾结南阳关反贼。
一通话说完,罗成再度叩首道:“皇上,臣与天宝将军曾和那救走伍云召的蒙面黑衣人交过手,若真如宇文丞相所说,那为首黑衣人是张宣府上的公子张称金,那么只要动手试过便知,请皇上容许臣和天宝将军前去一试究竟。”
许久,就到罗成以为殿上之人会不会睡着了,他才长舒了口气,缓缓道:“罗成,你还是不懂为官之道。”
“你以为朕不知道那张宣是冤枉的?就凭一个小小的右堂将军,能有如此能耐,勾结伍云召等叛贼?”
“皇上——”
“你想问朕为什么容许宇文化及暗地里做这些小动作?”杨广笑着问道,“罗成,你觉得那张宣为人如何啊?”
罗成略一考量,决定实话实说:“百姓们都说,张大人忠心耿耿,仗义行事,是个难得的好官。”
杨广冷哼了一声,眼底杀意尽显:“忠心?可惜他忠的不是朕!仗义行事?他倒是仗义,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他私底下做得那些事,偷偷放走监牢里一些污蔑朕的逆贼,已经是欺君。”
“既然他忠的不是朕,留他何用?”
“皇上——”罗成急急开口。
“罗成啊,你秉性纯良,涉世未深,朕也有意栽培于你,才命你伴在朕左右,听候差遣。如今朝堂正是用人之际,只要你忠心于朕,朕必是不会亏待你的。这朝堂之上,有多少人不服朕,朕心里都清楚,就说那张宣,他与那逆贼伍建章关系甚好,一向不服朕,朕不过是将计就计,借着宇文化及之手,将这些人一一铲除罢了。”
不由他再开口,杨广已然起立道:“你下去吧,朕就当你没来过,替张宣求情之事,休要再提,朕答应你的恩典依然有效。”
杨广双手后附,立于窗前,远目道:“宇文化及是小人,但小人自有小人的用处。罗成,不要让朕等太久,朕等着你成为朕的股肱之臣。”
说罢,杨广便拂袖而去,独留下罗成一人跪坐在地上,深闭了下眼,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论他说什么,杨广都不会改变主意,张宣必死无疑——不是宇文化及要他死,而是杨广要他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前站立一人,挡住他的视线,他才茫茫然抬头。
宇文成都从他的眼底看到了迷惘,不复之前的清明灵动。
“张宣已经被斩首示众,他夫人也紧随他之后,在牢中自缢身亡,他儿子张称金逃了,女儿张紫嫣因年轻貌美,又熟习音律,被打入宫中教坊学习歌舞。”
罗成身形一颤,没想到杨广的速度那么快,根本不给张宣上殿解释的机会。
“张宣临死前托我告诉你一句话: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让你不必自责。”
罗成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低垂下眸,轻轻地应了声:“哦。”
宇文成都见他想走,伸手握住他的胳膊:“你想去哪里?”
“找人。”罗成拨开他的手,径自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小罗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伤心了~~
杨广不废物,事实上,这人在历史上毁誉参半,他修通运河、西巡张掖、开创科举、开发西域,种种功绩都是有迹可循,他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用民过重(修运河)、急功近利(三征辽东,又征高丽),穷兵黩武,他是太想建立伟业了,兵役太重,导致百姓都活不下去了,纷纷起义,才有此结果……不是说他没有才能,昏庸无道。
至于杨广好色……咳,李渊李世民都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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