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夜半三更处,正是谋财害命时,听到这里祝艺菲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这男鬼就算是多年唱戏有些得功夫底子,奈何好虎架不住一群狼。
“那个班主就将你在这土地庙内杀了?”
“恩,其实刚开始我本以为自己将钱财尽数给他便会无事,毕竟摊上人命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若是被查出来可是要被杀头的”
“哦,那你是怎么死的”
“被杀的”
“你不是说把钱财都送出去了吗”
“是啊”
“那不应该啊”
“他大概是怕我报复吧,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
“原来如此啊,钱财名利从来都是祸端啊”
“只是可怜了老老,为了救我年纪轻轻的就没了性命”
“你年龄也不大啊,在我家乡那还是个大学生呢”
“大学生?”
“就是书院的学子”
“我若是能早些回去寻父母想必也不会遭此横祸吧”
“你变成鬼之后没去报复?”祝艺菲瞧着他的模样也不像是多心胸开阔之辈,也怪那班主太可恨。
“我死在这儿,尸骨也在这,法力又低弱,行走不了,要三百年以上的鬼才能离开缚魂地”
“原来如此啊,这土地庙怎么二十年就成这样了?”祝艺菲观察四周问道。
“二十年还是不错的,有我那个朋友帮着修葺,十三年前闹了场匪灾,这里被砸了,连我的尸骨都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
“你也是怪可怜的,今日我便超度了你吧,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吗?”祝艺菲善心大发的道。
“仙子你当真要超度我?那可真是太好了,心愿嘛,就是能回去看看老父老母,虽然这么多年了他们也不见得会认出我”
“这个好办,你到了地府的望乡台上自然能见”
“哎,仙子不帮忙就算了,怎的还奚落起我来”
“实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老家太远,就算送魂符能到,也要七八日,况且我是有事在身,如今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你父母说不定正在阴都等你呢”
“也是啊,我总以为父母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
“像你记性这么好的鬼还真是天下难找”
“其实我也不知如何,就是能记住所有的东西,甚至包括死后二十几年内那日下了雨落了霜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小欠得意道。
“你就不想去报仇吗?比如说杀了那个班主?”
“上天自有公道的,与其死在我手中徒增罪孽,不如到阴间去看他如何受苦”小欠叹道。
“恩,你能如此看的开就好”祝艺菲见他眉宇间果不见仇怨,便放下心来。
若是亡魂死去被怨气缠绕是不能随意引到地府的,一不小心变成了恶鬼,是会有损功德的,她的法术都要跟着倒退,实在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所以常有超度之时诉解了怨之说,当然楚吕公这只鬼自己想的开,看得远,便省了不少麻烦。
祝艺菲看了看外边的天色,依旧漆黑一片,大雨如瀑,韩缪的湿衣服都被烘干了,他整个人躺在干草席子上,呼吸均匀,面色略显苍白,额间的细汗如珠,不过看起来倒是比那时要好上许多。
“快天亮了,我这就开渡你”言罢,祝艺菲在庙内找到一块略微干净的地方便找了块烧焦的木炭先是画了个圈,然后又画了个类似门样子的复杂图案,便闭目念道:“须弥须弥道,开魂开魂窍,玄清弟子引亡魂,阴官速速来报,给我开。”
话音甫落,剑指虚空一点那地上的门形符号,顿见天光大开,一阵白烟迅速从阴阳引渡门内膨出,霎时地震八方,整个土地庙都跟着颤抖起来,房顶的灰尘扑簌簌落下,供桌上翻到的泥塑像来回滚动发出咕噜噜哐当的声音,很大,似乎惊醒了那正在梦中的韩缪。
祝艺菲一见不好,急忙迅速施展法术,瞬间自那引渡阵门之处缓缓裂开一道隙缝,越扩越大,直到半米多宽,倏然斜着向下陷进去,变成一条小路,阴雾缭绕,鬼泣森森,两旁水火同流,两只狗头人身的鬼差缓缓行来。
祝艺菲一见那韩缪要醒,瞬间急的将楚吕公拽过来向那两个刚要给她鞠躬施礼的鬼差道:“辛苦了辛苦了,拿去,不谢,以后有机会定登门拜访,呵呵呵”
言罢便迅速收功,只见那阴阳引渡门瞬间合拢上。
“仙子,我那个朋友.......”楚吕公回头大喊道,似乎有什么话还未交代完,只可惜祝艺菲已经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姑娘.......你在跟小生说话吗?”正拍着胸脯暗道一声好险,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声音。
“啊,不是,不是,我是在自言自语”干笑两声,见韩缪已经坐了起来,口唇干的都破了皮,便将自己腰间挂着的水壶递过去道:“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韩缪看着她,目光躲闪的接过水壶道:“小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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