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伤口,激得他猛的颤抖,嘴唇发白。
接着便是密集的拳脚,一旁的男人们呆愣的看着。一切来得太快,他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到醒悟时,沈于幽早已瘫软在地。
季清脸颊微肿,目光如刃,拳头带血。整个人好似出鞘的宝剑,又好似一头凶猛的巨兽,气势凌人。
她上前一步,柔软的红唇轻启:“下一个是谁?”
这气势,刹那间把他们都骇住了。无人敢上前。
季清的脚踩着沈于幽的脑袋,说:“要谁生谁便生,要谁死谁便死,只不过费些力气遮掩罢了。说的倒是像个男人,却狠不过我这个女人。我能拿命搏,你敢吗?不过是一懦夫!”
沈于幽青筋暴起,脸色阴沉似水。却无从反驳,她说的对,在苦渊的这些看管之人,哪一个不是懦夫。不过是一群把别人的痛苦当做玩笑的懦夫。
季清加重脚上的力道,问:“我的死,又岂是你能遮掩的,我师尊又怎会罢休。如果你再打我们俩的主意。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季清说着,双目圆睁,墨绿色的眸子满是狠辣。
她何曾受过这些侮辱!她又怎会放过这些人!
季清把他们每个人的脸都深深记下。一脚把沈于幽踹到他的同伴身上。
“滚!”
困兽般的声音让他们浑身一颤,赶忙带着沈于幽离开了囚室。
四周寂静,程昱的眼里满是诧异,他看着季清的背影,神色有些恍惚。
直到季清瘫倒下去,才猛然回神,接住她。
“还好吗?”程昱声音轻柔,不带讽刺。
躺在程昱怀里的季清,如今脸色苍白,汗如雨下,虚握的双手微微颤抖。
她不怕吗?不,她怕的,非常怕。
季清缩在程昱的怀里声音颤动:“我以为我要死了。”
程昱拍着季清的背安慰她,低声说道:“我也以为我要死了,你很厉害,我只服你。”
程昱眼神恍惚,他看着她,又好似透过她在看着别人。那双有力的手,慢慢的抚上季清的额发。
季清打起精神,站了起来。脊背挺直,完全没有刚才虚弱的模样。
如今,她修为低微,自怨自艾不过是一奢侈妄想。
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偏执悲哀,不似修习忘情剑道的剑修,然而她的道心无恙。那颗坚定以剑成仙的心,毫无漏洞,心魔无处而生。
忘情剑道,讲究入世。有仇才有恨,有恨才有爱。
体会世间情感,最后尚能成就忘情大道。
“先用饭吧。”程昱端起地上的两碗粗糙米饭。
两个未曾辟谷的修士,有再多的想法,都得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季清接过食物,慢慢的嚼着。分明是粗糙到极致的米饭,此时竟让她的心缓缓的平静下来。
也是因为平静下来,季清才发现她身上的诡异之处。
身体全所未有的轻松,那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沉重毒素,好似再也压不住她,她隐隐发觉,她的根骨已至上品。
即使身处苦渊,季清心中仍是愉悦。
世间之事也是神奇,于络谷之中,期望的上品根骨,竟在苦渊中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