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晋看了她许久:“七妹你……认识秦煜?”
“这……有一些原因,我现在不能说,但我找不到别人,三哥,我只能找你了,要是进去送口信危险,你就看一看里面情况好了,可是看都不好看,那就替我打听一下,看秦煜最近好不好。”。
姚晋却认真道:“七妹,你如今是睿王妃,怎能与秦煜通信,此事若是被睿王知道……”
“所以我不写信,你就给我说一声就行了,三哥,算我求求你了!”郁青青才说着,身后便有脚步声传来,她停了说话转过身去,只见一个丫环走上前来朝他们行过礼,然后道:“公子,四公子过来了。”
有人来,郁青青自然不能再说下去,只拉了他袖子小声道:“三哥,求求你了。”说完才转身离去。
她想着,依姚晋的性格,只要端王府不是很难闯,他很大可能会去一趟,也很大可能会替他送这个信,若是不去,便是觉得这样不妥,为她之好不会去送这个口信,同样也不会到处乱说。
可她没想到,就在她离开不久,姚航就走到了姚晋面前。
四公子见父亲来了,赶忙就问个安跑了,姚航则到姚晋房中坐了下来,问道:“你七妹与你似乎不怎么说话,刚才她专程过来和你说了什么?”
姚晋沉默半晌,回道:“没说什么,七妹见我在练刀,就过来看看,然后随便说了几句。”
姚航沉声道:“知子莫若父,你为人太过简单,连自己心里所想都藏不住,若是说假话,必定是思考良久,又神情紧张,刚才的话,便是假话。”
姚晋再不作声。
姚航便说道:“晋儿,你可知道如今姚家正处在忧患之时,此时若是一步走错,那以后便是万劫不复了,当年端王秦煜的舅舅,位至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起事晚了一步,便败在了秦悦之手,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你当是不希望为父像他一样吧。”
姚晋立刻道:“孩儿不敢。”
姚航叹了声气:“今日见你七妹,她竟同我谈起了朝中之事,且还说了些自己的建议,为父觉得奇怪,她原本是不懂这些也不理这些的,怎么这回却突然变了性子了,她提的建议虽是可行,可……你知道,她不只是姚家的女儿,她还是秦悦的妻子,为父有心听从她的建议,却怕这是她与秦悦一起下的套,若她一心帮着秦悦,那为父可就要小心了,为父问她的事,并非想对她怎么样,只是出于自保而已,为父身上系着这一大家的性命安全,如何能不谨慎行事?”
姚晋再次沉默,然后才缓声道:“七妹的确说了件事,说……让孩儿帮她去给端王府关着的秦煜送口信,说她一切安好,让秦煜不用担心,保重自己。”
“秦煜?她和秦煜相识?”姚航一惊,随后捋着胡须疑惑道:“她怎会和秦煜相识……”
而心里,早已明了。
他知道,这个女儿不是个一心想做大事的人,也不是个想使姚家兴旺从而自己兴旺的人,她突然如此清楚朝中局势,又如此不顾自己身份地建议姚家与人联合了对付丈夫秦悦实在是让他疑惑,此时才明白,原来是这因由。
她与秦悦的关系的确是不好,但她不是舜华,没有多大的心思,单单是这个原因,并不能让她如此紧张当前局势,可要是有儿女情长的原因在里面,那就对了。原来她最关心的并不是姚家的生死存亡,而是端王秦煜。
联合抗秦悦,姚家解除此次危机并不是她真正在意的目的,她真正要的,便是秦煜的平|反,秦煜洗去谋反的罪名,便可获得自由,不用再被幽禁。
原来她与秦煜有私情。一切不过是为情而已,虽有些惊奇她有此才智,但这才更像她的性格……这个女儿,他以前倒是小看了,若能在小时候就用心培养,兴许现在得以嫁给秦悦,又与秦煜纠缠的她,还能有一番大作为。
“这信,你就替她送去吧,那端王府如今又派去了些守卫,但也不多,以你的身手当是无事。”
姚晋看看父亲,低头应道:“是。”
时值立夏,天气晴好,阳光明媚中透着些许炎热气息。
回王府,轿子还没落下来,里面就有人走出来在外喊道:“王妃。”
郁青青探头看向外面,只见轻萝朝她福了一身,然后道:“王妃,太妃身子似乎有些不舒服,王爷之前已经去朝露庵了,让您回来后也去。”
听到这消息,郁青青心中便有些不安。据她所知,王妃的身体倒还好,一般情况下都是没事的,最危险的倒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精神。而一旦她精神受刺激,比身体发病还要危险。
郁青青心中紧张,立刻就换了马车往朝露庵而去。
到朝露庵时,天色已经些晚,她由人带着进玉璎宫内太妃的寝房,却见寝房内安安静静的,连丫环都站在外面,却没拦她,她进去,便见太妃躺在床上,秦悦坐在她床边,垂头握着她的手。
乍见他的背影,郁青青很快就想起那天那个吻来,不禁就有些脸上发烫,心中尴尬的感觉,再看床上的太妃,马上就平静下心神来不去想这些,轻声走了进去。
站在床边近看太妃的脸,只见她双眼紧闭,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红唇上竟有带着血迹的伤痕,似乎是被自己用牙咬的,再看她头发,顿时一惊,她头发用一块绒毯包着,微微露了些发丝出来,竟是湿的。
难道……她掉进水里了?
“太妃……怎么了?”
秦悦半晌沉默,好久才道:“发现了父皇是假|扮的,一时受惊,冲到外面掉进了池塘里。”
郁青青心中一阵紧揪。如今她已知道太妃变成这样的真实原因,现在太妃发现了皇上是假的,继而又想起那一位皇上早已经驾崩了,然后再想到她自己在狱中遭受那样大的伤害……她该如何承受?
若是在现代,或许可以去找精神科的大夫研究出一套稳妥的救治方法,可在这里,连伤风感冒都能死人的年代,该怎么稳妥地救好她?
又沉默了好半天,秦悦突然说道:“母亲不久应该会醒来,那时可能她也会再一次忘记之前的事,你与她说些轻松的话,我先出去。”说完,就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身来。
郁青青下意识地看着他,然后在他将回过头时立刻转过了脸去,问:“那万一我不知道说什么呢,你在这里太妃不是还高兴一些么?”
秦悦回道:“我刚刚劝过她,拉过她,怕她一看到我就想起刚才的事来。”
郁青青点点头,“我知道了。”
面前一亮,他的身影已经离去了。
郁青青全身都放松了许多,在那椅子上坐下来,一动不动看向太妃。
现代的精神病治法,到底是怎样的呢?她记得最清楚的便是那琼瑶笔下可云的故事,可那毕竟是电视剧,只是为剧情需要而写的,真的可信吗?而且太妃所忘记的正是她最痛苦的十年,那十年的记忆,只要记起一点点就能让她崩溃吧,只可恨,她自己不是学医的。
房中透满暮色时,太妃醒了过来。
郁青青看着她,带了笑道:“母亲醒了,睡好了吗?”
见到她,太妃有些发愣,随后轻轻一笑,微微有些疑惑道:“舜英,你什么时候过来了?”
郁青青回道:“就刚刚,我过来,宫女您刚刚沐浴洗头,结果在热气中待久了竟昏了过去,好在太医说没事,只让你安睡着不久就会醒来,我有些担心,就坐在这儿看着了。”
“竟有这事,我自己都忘了了。”太妃一如继往地十分好骗,笑着起身,郁青青连忙把她扶起来,然后拉了被子将她盖好:“您就在床上躺一会儿吧,休息好了再起来。”
太妃柔顺地听她话坐好,往窗子上看了看,问她:“天色不早,你怎么就过来了?”
郁青青想拿出一些来占住她的思绪好让她不胡思乱想,便坐到床边拿了绒毯给她擦头发,一边擦一边带着些气闷,回道:“没什么,想过来,就过来了。”
她的样子自然是不正常的,太妃很快就道:“难道是悦儿?”
郁青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台词一上来,就面带伤心随口瞎编道:“他从外面弄了个女人到王府,叫千媚,生得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媚得跟狐狸精似的,他……他天天就在那女人那里过夜,连白天,白天都睡在床上……昨天那女人对我不敬,他还帮着那女人说我的不是!”
太妃一听果然就紧张起来:“怎么还有这事,他怎么糊涂到这地步了!这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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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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