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给秦悦足够的来时间,这江山到他手中实在不是难事。那个时候他败于秦悦之手几乎全无招架之力,秦悦在他心里,是那么的可怕与难以对付。
可现在的秦悦呢,许多时候,他并没有那么可怕,就像一具失去了智力的雄狮,骇人,却并不要命。
他靠在了坐椅上,闭了眼睛慢慢思考着这一切,许多的想法都从脑中浮现出来,却只是一点一点地冒,并不能连成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有丫环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在书桌前轻声道:“王爷,睿王来了,说是有事拜访王爷。”
秦煜陡然睁开眼来。他感谢这巧合,太感谢这巧合,正想着他,他便来了。站起身,他立刻就要出门去,却在走出一步后停下,开口道:“把我的轮椅推过来。”
前厅等候的白衣努力地要求自己镇定,却怎么也镇定不了。他眼前所见,完全不是这厅堂里的摆设,而是空空如也的窑洞,秦悦那洞察一切的目光,以及乐正舒一身黑色的沉默身影。
是的,他问过龚铮,龚铮说乐正舒的确有可疑,因为他回想起来,觉得当初见过的乐正舒似乎比现在的乐正舒矮一些,身形也更厚实一些,只是那天乐正舒突然行刺,混乱中他根本没有注意这些。
之后,他便去了那个早被他下令封死的窑洞,他搬开那洞门前的大石,举了火把在里面看了好几遍都不曾看到尸体,却看到了另一样东西,一个地道,一个一头通向窑洞,一头通向空洞外面的地道,地道似乎是有烈性火药炸开,挖得仓促而粗糙,但能让人通过。
之前他一直不敢去看那窑洞,一直不敢去确认秦悦的尸首,他想这九成九是万无一失的,可这“一失”,却偏偏出现。秦悦没死,秦悦竟然没死,而且很有可能,他还在自己面前出现。自己之前如何能想到,他竟然会没死,而且没死的他,竟然会在面目全毁无法寻回身份时还敢在自己面前出现?
他想不到,但秦悦就是看中了他的“想不到”。而他早该想到的,花飞嫣,他竟忽视了花飞嫣这个人!
外面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他转过头去,果然秦煜就被人推着从外面进来。
他站起身,问候道:“不是听说皇侄的腿已经能站起来了么,怎么还不能走?”
秦煜脸上没有半分和气之色,似乎不愿提腿的事,只淡淡道:“皇叔过来有什么事?”他这个样子,明显是腿的情况并不理想,看到他这样,白衣心中也松了口气,含着笑又坐了下来,然后回道:“不瞒皇侄,是为皇侄府中一人。皇侄应该知道上次府上的乐正舒于万恩寺行刺一事,如今我那一名属下被人找到尸体,乃是一剑穿心而死,我此次来,不过是找乐正舒问个清楚。”
“皇叔竟为了一名属下就亲自捉凶,果然是重情义。”秦煜的声音仍是清冷,目光却也清冷,却是一动不动看着对面的“秦悦”。什进好样。
如此的像,几乎是分毫不差,这样的人竟是假的吗?他知道这世上的奇术极多,也听说完易容这回事,但却从没想过一个人竟会这么像另一个人,甚至神态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不仅要能易容,还要扮演。他不敢相信,但心中的怀疑却一次次加深。比如,他现在亲自过来找乐正舒不就是个再好不过的证据吗?
白衣又一笑:“我当日说过龚铮是我手下的人,可他却不放在心上,这让我如何能不见一见他呢?不过因为是在皇侄这里要人,所以就跑了这一趟了。”
“皇叔此行,倒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候我才六岁,还是七岁?在宫中玩闹中不慎撞到了皇叔,将皇叔身上的玉佩碰到地上摔碎,皇叔十分生气地骂了我一句‘没教养’,那个时候皇叔是皇爷爷最宠爱的儿子,我却是个王府里并不让人在意的小孩子而已,母亲在父亲面前并不受宠,乳母带我到宫里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让我惹祸,可我偏偏就撞到了皇叔,摔碎了皇叔的贵重东西,惹了皇叔生气,当时乳母吓得半死,回去让母亲狠狠责备了我,好在那时无人看见,并没有传到其他人耳朵里,要不然我‘没教养’的名声恐怕就要传开了。”
“那时候皇叔不是也与你一样年少么,皇侄竟是如此记仇?”白衣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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