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忽然想有个家了。
黑婕可不会知道他肚子里这些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她觉得和他现在这样挺好的,谁也不用对谁负责,谁也不用迁就谁。贺一飞也并不是天天和她泡在一起,个人都有个人的独立空间和时间,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也曾想起和程子彦的过去,好多曾以为刻骨铭心的事情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淡忘,好像那是上辈子的事情。
原来,我们总舍不得放手的其实才是最无关紧要的,而轻易失去的,有可能才是最珍贵的。
黑婕忽然有些想通了,她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要把这些话说给贺一飞听。
可是麻烦事情总是接踵而至,贺一飞和楚钧即是好兄弟又是合作伙伴,楚钧一出事最忙的就是他。而这次有事的不禁是楚钧还有他们的律所。
因为蒋婷的出卖,楚钧法庭上输了官司,导致他们律所的名声一落千丈,贺一飞嘴上说不急,但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沉默不语。黑婕心疼他,能帮他做的尽量帮他做,有时候哪怕是能让他展眉一笑都觉得是个不小的成功。有一天贺一飞忽然说想吃饺子,黑婕竟然早早下班去超市买了肉馅儿饺子皮儿回家给他包,虽然煮出来馅儿和皮儿都成了一锅粥,可是贺一飞还是很高兴,在厨房热腾腾的白气里,他把黑婕搂在怀里安慰一脸挫败的她,他说:“好了,以后这种脏活累活糙活儿让我来,你只要负责当我的女王。”
说这样的话,不是成心让黑婕哭吗?程子彦给她那么严重的难堪她没有哭,可现在她决定丢脸一次,反正烟雾这么大,就当是熏着了。
原来,哭对黑婕来说只有一种,是幸福哭了。
两个人的相依相伴总比一个人默默承受好的多,所以最难的时候贺一飞一点都没有觉得苦,反而是红袖添香人生忽然变得五光十色。
相比他的惬意,楚钧就一直走下坡路,被人出卖,律所关门,然后后生病住院,再就是给人骗到酒吧下药,然后竟然不知所踪。贺一飞看着人凭空在医院里消失,嘴上都急出了泡。黑婕强迫贺一飞吃糖拌西红柿,说是补充维C,现在两个人就像平常的夫妻,有商有量的讨论问题。
后来楚钧给陆远宗弄出来,却因为不答应大韩集团老朴的逼婚被对方以故意伤害罪告上法庭,这个官司很棘手,因为中间还穿插着个强 暴案,老朴没用这个理由来控诉楚钧一是丢不起脸,再一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可他太不了解楚钧了,楚钧一旦真狠起来,是绝对不会留退路的。
贺一飞把这个官司委托给黑婕,自己甘当她的助手,黑婕问:“为什么你不自己为楚钧辩护难道承认能力不如我?”
贺一飞知道她是逗他,伸手摸了摸黑律师的脸,他什么时候都不忘讨便宜:“当然是因为医生不为亲属开刀,律师不为亲人辩护了。我和大楚的感情很深,我觉得我和他比我亲哥还亲,我和我亲哥其实很少接触,从小他就有优秀杰出,说起他都是那谁谁,而我总是谁谁的儿子,谁谁的弟弟,要不是大楚,我真可能就一滩烂泥巴了,是他把我这摊烂泥扶上墙,这一辈子我都拿他当最好的兄弟。”
黑婕有些嫉妒,她脑筋一抽问了一句:“那要是我和楚钧掉河里你先救哪个?”
贺一飞有些吃惊的看着她,这样呦齿的问题真的是聪明睿智的黑律师问的吗?不过他可不敢有质疑,很老实的回答:“当然先救楚钧?”
黑婕拿着抱枕就敲他:“好你个贺一飞,凭什么楚钧就比我重要。”
贺一飞搂着她的腰扑倒:“因为我想和你在水里洗个鸳鸯浴,他会碍事!”
这一晚他们果然洗了鸳鸯浴,不过是在浴缸里,贺一飞牌的按摩棒质量不错,把黑婕伺候的身心舒坦,当然也责无旁贷的接下了楚钧的官司。
上庭那天,贺一飞放弃自己平日里浅色调的装扮,和黑婕一样黑西装白衬衣。两个人亮相在法庭上,楚钧才幡然醒悟,这才是典型的“妇唱夫随双贱合璧,原来贺一飞给人修水管子修到人牀上了!”
术业有专攻,贺一飞在刑事命案上比较专长,而黑婕则在强 暴和人身伤害案子上造诣深厚,两个人一亮相对方的律师就打怵,最后更是被诘问的无言以对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