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的,一会他会亲自送进来。”
严可再没说什么,安心的吃他的早餐,也没看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上午十点多,院长果然亲自送人来了。
他来之前先给严可打了个电话,所以当他进来时严可没有什么意外的站起来。院长是个不到五十岁的男人,最为整形医院的最高权威,他看起来比他的年纪要小很多,不秃顶不挺肚,也算的上风度翩翩。
院长说话喜欢拍人肩膀,每次拍严可的时候他都忍着不皱眉,他说:“小严呀,这个病人就拜托给你了,他非同一般,你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领。”
严可轻轻扶了一下无框眼镜,一贯淡淡的说:“只要患者躺在手术台上,我都拿出我看家本领。”
院长圆滑世故,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一贯的冷傲,就呵呵笑着打圆场儿:“那好,那就好,严医生医者父母心,那我把人叫进来。”
严可点头,等 院长出去后他坐下来,轻轻捏了捏眉心,听到敲门声,忙放下手。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穿着黑风衣的高大男人,他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到严可的办公桌前,像一片乌云一下子挡住了他眼前的阳光。
严可从视线落在他身上那一瞬就僵住了,这是世界的所有声音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他觉得自己耳边一片死寂,脑海也一片空白,就像他手下的那张纸,白的过于苍凉。
男人静静的看了他几秒,然后把落在桌子上的笔捡起来放在他手里,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嗨,好久不见。”
耳边渐渐喧闹起来,严可又听到门外的说话声高跟鞋敲地声,血管里的血渐渐也开始在身体里流通,他清了清干涸的嗓子,低声说:“韩非,好久不见。”
韩非在椅子上坐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严可,老半天才说:“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严可转着手里的笔强装镇定:“怎么会没变,五年了!对了,你要看病?请出示你的病历。”
严可坐直身子,他不想和他谈往事,就拿过一本空白病历,在姓名那一栏里写下“韩非”两个字。
韩非把手里的一个档案袋递给他,“都在这里,资料很齐全。”
严可把袋子打开,大致看了看,然后说:“那你可以让我看你的伤口吗?”
韩非笑笑,他摘下墨镜,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严可。
严可五年后又被这双眼睛看着,一下子就乱了呼吸,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指甲紧紧抠着手心,用疼痛强迫自己镇定,就把他当成是一个最普通的病患。
韩非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是从左眼角斜下来,一直斜到鼻子上,大概有五六公分那么长。刀疤是旧伤,但是从愈合的情况看当时一定没有好好处理,伤疤已经凸出在皮肤表面,表面光滑发亮呈暗红色,有毛细血管扩张的症状。
见严可一直盯着他的脸沉默不语,韩非摸了一把:“很丑吗?”
“不丑。”严可没有思考,心里的话脱口而出,真的不丑,韩非本来就长得棱角分明五官深邃,这道疤不但没有破坏他的俊朗反而增添了奇异的吸引力,如果再配上他懒洋洋的笑意,他就是电影中的硬汉男主角,能秒杀宇宙。
“不管怎么样,谢谢。”韩非往前一倾身,骆驼香烟辛辣的味道直冲严可的鼻子,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你还抽骆驼?”
“你还这么讨厌骆驼。”隔得太近,韩非热热的气息裹着烟草味道扑到严可脸上,他的脸一热,猛然退开。
他的这些表情动作尽收韩非眼底,他意味不明的笑笑,然后稍稍别过头去。
“呃,小敏,你陪韩先生先去做个检查,一会儿带着报告来见我。”严可为了避免尴尬,赶紧让小敏把这个煞星带走。
对,是煞星,是他从十三岁开始就摆脱不掉的煞星,他毁了他,也毁了小慈,韩非,是严可一辈子的禁忌。
韩非跟着小敏出去,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对着严可懒洋洋一笑。
这个笑像电流击中严可的心脏,他眼前一阵恍惚,记忆里那些企图忘记的画面纷至杳来,人生一片嘈杂。
那天,他站在大树下,望着自己就是这样懒洋洋的笑。
虽然过了20年,严可记得很清楚,他穿着一身迷彩衣,短短的头发上全是汗珠,他的皮肤很黑,嘴唇很薄,牙齿很白。
他说:“小娘皮,站在那里别动,小爷要把你当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