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的声音已经不见了,伊利迪亚探出头来,发现周围的画面都慢慢消失,色彩犹如烟雾一样逐渐淡去,展现出新的面貌来。
她看见无数的工匠开始在周围运动材料,挖掘深厚的基地和建筑起高大的城墙,一切都如漩涡般的色彩在她身边迅速飘动。
城堡内巨大雄伟的石柱,仿佛没有尽头的旋转石阶,高耸入天的高塔俯瞰着远处的河流,宽旷深高的房间,磅礴大气的银色大厅,还有种满白玫瑰的庭院……白底镀金边的旗帜被升上了每一根旗柱,从南方运来的镂空雕刻的铁门,从遥远的西方艺术之城千灯城呈来的豪华水晶吊灯,城堡的大门竖立而起,门前开辟了平稳的道路通向逐渐成型的狮心城,城镇上无数人为自己的房屋漆上漂亮鲜艳的色彩,他们弯身在道路和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种上各式各样的花朵。
还有大神坛,噢,亚达噶的大祭坛真是不值一提,神圣大气的银色神坛是用月光石而筑成的,光之女神伊露巴度的巨像竖立在最东边的方向,沉静的微笑俯瞰着祂守护的子民。
她看到兰塞洛特牵着新王后的在祂的雕像跪了下来戴上金色的王冠,象征着极高无上的权利的金冠的确聚集了所有日光的璀璨夺目的明亮,它灼眼的光芒照亮了所有人的目光,但开创王朝的那个人的眼眸却是一片苍凉的暗淡。他挚爱的女子不告而别,保持着她的骄傲随着巨大的白帆往东边驶去,最终只有一封遗诏漂洋过海的过来。
兰塞洛特再也没有见到那个似乎永远在笑的女子,也没见到自己的承诺成真,白色城堡在他死去的那一天都未曾完成,是他的长子结束了它的工程。
征服者奥奇达尼欧一世,他比他的父亲有更大的野心和接近狂妄的视野,在他的统治下,国土不断往南展开,一直到西西利群岛的边缘;东方的山峦叠嶂也被插上了兰卡斯特家族的旗帜,伊利迪亚凝视着浩荡的军队往南驶去,银白色的盔甲在道路上形成了一条绵延起伏的河流,无数的骑士骑着高大雄壮的马,成林的旗帜犹如波浪前推荡漾在平阔的草原上。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盛世繁华,那些仿佛连最残酷的死神都不畏惧的勇敢战士,他们迎着阳光骄傲的走向自己的命运和荣耀,和她亲眼见过的胆小懦弱的亚达噶军队差太多;不仅是在武力上,在这个王朝的开端的这些骑士,他们有着信仰和原则的基础,胸怀宽广而饱满正确的信念。在她所认知的世界里,这些理念耗灭无存。
然后是奥奇达尼欧一世的第二任妻子,也是利昂山谷的第一位女性统治者,她为爱慕的丈夫建筑了双镜走廊,奠定了他开拓的新土地的所有权及安稳了第一波反叛,亲自上阵抵抗从南边攻击的海盗,建筑了盾牌之城,即使她的丈夫从未真心地爱过她,她也用一生守护了他挚爱的王国,最后选择了在亚达噶长眠,让先王和他早逝的第一任妻子埋葬,以温柔的守护承诺一生的爱恋。
她死而无子,在历史上留下的是一位伟大无私的贤妻和君主,先王的子女如生母一样敬爱着她,长公主更是接任了亚达噶城的监督,开创了亲王历任盾牌之城的先例。
历史的洪流如龙卷风把她覆盖,过去的点点滴滴如展开的卷轴在她面前飞扬展开,
她的那些祖先,贤惠的、勇敢的、贪婪的、卑鄙的、懦弱的、一个个如漂浮的身影在她面前翩翩如真似走来走去。她看到那些昔日只在书本或卷轴上看过的名字变成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看到那些犹如万花筒里反折而出的光影编织成一个个光彩流溢的故事。
那么多鲜明真实的人物们,她看到了他们的面具和内心;披着真诚的衣袍而最擅长谎言的君主、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勇敢的弱小骑士、伪装残酷的善良公主、强大但是自卑的残废公爵……一个由英雄小人明主暴君组成的王朝,在历史的洪流中起伏翻腾,面对着汹涌澎湃的未知而保持着顽固的站立。
最终她看到了阿尔贝蒂亚,年轻的姑姑的真实容貌比出现在命运之峰上的幻影更加美丽雍容,她看见她和少年时代的父王双双策马奔驰过狮心城迎接百姓们的欢呼;他们用骄傲漫溢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城市,承载着对悠远漫长的王朝的期许和自豪而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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