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这样,大磊也能想象到他的痛苦。
“这叫'鲭礼'。”五爷回头看了大磊一眼,又转过去幽幽说道:“自古鬼神同存,如天地同在,生死轮回,万物皆因。善人上天,恶人入狱。神不可亵,鬼亦不可怠。这鲭礼就是每年阴月阴时为了祭祀鬼者奉献的贡品。”
“啊?”大磊心里咯噔一下:“这祭神的听过,祭鬼的真是头一次。况且干嘛要火烧啊?”
“因为他们觉得火能烧灭一切不轨的恶习。不仅如此,还有活埋。鬼者的贡品是十三名被烧死的孩子。而神的贡品就是活埋一百名少女。”说着,五爷敲了敲左边的墙壁。大磊随即拿着烛灯靠过去,果然,上面刻画的是一巨大的土坑,百名少女落在其中,相互依偎,嘤嘤哭泣,上面还有人往里填土。
“五爷,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呆的时间久了,自然会明白一些皮毛。”
“原来是这样....哎哎!五爷等等!”大磊追上去,扯着五爷衣襟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里葬的究竟是什么人?”
听到这儿五爷咧嘴苦笑:“娃子,你这真的是难倒我了,我连墓主都没找着,哪里知道葬的是什么人?”
“哦。”大磊悻悻地松开手,他有些失望,但又不想驳了五爷的面子,想了想,说道:“说的也是。这里地方大,暗藏的墓洞多,要看明白还真是不容易。”
“奇怪....”五爷停住脚步,他摸着眼前的墙壁,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大磊问道。
“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通道尽头就是一扇石门,推开后方能进入石墓。可这门去哪了?”五爷摸着滑溜溜的墙壁自言自语。
大磊举着微弱的烛灯四处看着,果然,这里四面环绕,根本无门可入,无路可退,分明就是死胡同。
“罢了。”五爷靠着墙边坐下来:“能躲在这里也好,想那九头蟒的血应该沁不进来。娃子,你也来坐,歇歇。”
“嗯。”大磊点点头,但他并没有过去,盯着墙上的壁画若有所思。
好端端的门怎么会没呢?难不成五爷记错了?不对,这里就这么大点地方,而且路径也只有一条,不会走错。只是......自己总是心有不甘。
吸引他的并不是什么门,而是门里的石墓。就算五爷说里面没什么东西,自己也想去看看,他有预感,那墓里肯定有什么线索。
“五爷,你还记得那石墓里有什么吗?”
五爷仰头想了想:“也没啥,里面遍地都是石头雕刻的曼白,中央有一石床,床上空荡荡的。”
“那床下面呢?”
五爷愣了愣,说道:“我还真没看。”
这句话说得大磊心痒痒,没看?也就是说五爷在里面根本没有仔细找,就是大概的看了一遍,那里面肯定有落下的线索!
五爷看大磊的表情,也猜到一二,说道:“娃子,你也呆了一段时间,应该知道这里大大小小的墓室繁多,根本不知道哪个是主墓哪个是掩人耳目。我这几十年看了几百间墓室了,难免有些松懈......不过里头真的没啥东西,你要是不甘心,我再陪你找找。”说着,五爷就扶着墙起来,但还没站稳,他嘴巴一咧又倒在地上。
“哎呦...”五爷痛苦地摸着腿。
“咋了?”大磊冲过去蹲下来问道。
“没事儿。”五爷摆摆手:“老毛病了,一到这个日子就这样。”
“哪个日子?”
“唉....”五爷叹了一口气:“虽然在这里不见天日,根本不知道哪年哪月,但是我有个老毛病,一旦入阴时,腿就酸疼的厉害。”
阴时?大磊心有疑惑,他只听说过下雨天有风湿病人会腰疼腿疼,这阴时是什么意思?
五爷解释道:“阴时按周期算,大周分三四,小年分五六。晴天下雷雨,阴天刮暖风,违背自然天气的日子且历时鬼节前后三日内,都是阴时。一到这时候,我腿就疼得厉害。”
五爷疼得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一脑门的虚汗。大磊看得心里不忍,忙伸手帮五爷按按腿以缓解他的痛楚,谁知手刚动了两下去,五爷便惨叫不绝,他急忙摆手:“娃子别...别碰!我这腿啊..动不得!”
“那怎么办?”
“自己疼一会儿就好了,到时候你扶我活动活动就行。”
“嗯。”大磊点点头。
不一会儿,五爷的脸色缓和过来,他擦擦额头的汗,跟大磊:“来,娃子,扶我一下。”
大磊麻利地把他掺起来,俩人缓慢地在通道里来回走。
顿了顿,大磊疑惑道:“五爷,自从你进来这儿后,这病犯过几次?”
“算上这两次。”五爷虚弱地回答道:“有时候我也奇怪,你说咱在沙漠腹地中,前不着村,后无人息,天天除了狂沙飞舞,就是艳日暴晒。会有什么反常的事?况且这鬼地方连时间生命都隔绝了,竟然隔绝不了我这看天养息的老毛病。”
“那您第一次犯这病是什么时候?”
“刚进来那会儿,我不是和兄弟们走散了嘛,就是突然犯了老毛病,没跟上队伍。”
“那罗玉沙呢.....哦哦,不对,曼白呢?用曼白也没法吗?”
五爷摇头苦笑:“我这是久病成疾,疾久入心。心病啊,没法治。”
“这样啊..”大磊惋惜地点点头。
“娃子,一会儿我腿利索了,咱俩再好好找找,一扇门而已,肯定能找到。”
“算了。”大磊摇摇头:“那九头蟒的血进不来就行。不过五爷,看样子咱们得一直困在这儿了。”
“为啥?”
“上面全是相繇的血,咱肯定出不去。”
“不不不,我当时是从石墓里走出去的。因为里面还有一个小门,门后分两路,我当时是随便选的一条路,没想到竟然能走出去。这次咱走另一条路,看看能通到哪。”
“好!”大磊点点头:“不过五爷,这屁大点地方,咱们怎么......”
话刚说一半便没了声音,五爷抬起头刚想询问,却看到大磊张大了嘴,一脸的惊恐。他颤抖地伸出手,指着五爷身后墙上的壁画,哆嗦道:“五...五爷....”
五爷扭过头,看着墙上火烧孩童鲭礼的壁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更加疑惑了。
“怎么了,娃子?”
“脸.....脸!!!”
大磊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那刚刚被烛台挡住脸的孩子,现在竟然露了出来!而让大磊恐惧的是,这被挡着的并不是孩子,而是一个成年人!
是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