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自己身体,在锻炼之余,她偶尔也会在府里走动,吓唬吓唬人——因大家都以为她死而复生,是变作了厉鬼,而且一直没有确诊她们是否患了天花,每次如果有人在花园里碰见王珞之,都跟见了鬼似的。
这日,难得出了个日头,王珞之穿着件月白色的长裙,外罩着绛蓝色的坎肩,和墨竹一起在梅园里赏梅。
王珞之心性十分顽皮,抓了些压在梅花枝上的残雪向墨竹砸过去,墨竹早就习惯了自家小姐这没大没小的习惯,二人闹做一团,嬉笑声传遍了整个梅园。
这笑声在外人听起来,可就是如同鬼魅般的尖笑,碰巧二姨娘也来梅园里采摘梅花,听见王珞之的声音,便走了过来,笑着对王珞之打招呼。
王珞之因为身子热,把紫色坎肩脱下了,浑身一片纯白,在浅浅的雪地上,奔跑欢笑,梅花飘飘洒洒地落在她的头上,肩上,竟让人情不自禁地看呆了。
“姐,他可是府上的二小姐王兰之?”二姨娘边上站了个个儿高面色黝黑的男人,咽了咽口水,此人年纪二十岁上下,是二姨娘亲弟弟,童升。
二姨娘的娘家童家家财万贯,却偏偏生的儿子一个个都不好读书,偏偏喜欢摸着珠算算账做生意,所以官运什么不顺,只是花钱买了个小小的城郊九品知县的官给童升。
童升既不喜读书,又不爱做生意,成日里就是逛窑子,喝花酒,上赌坊赌钱,自从二姨娘嫁到了将军府,他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偶尔还会去调戏调戏民间妇女。
“你这次可是看走眼了,她是三小姐。”二姨娘淡淡地说。
童升显然是毫无印象,但是眼珠子却一动不动地盯着王珞之,好像盯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一样。
“怎么?你喜欢?”二姨娘扫了他一眼。
童升又干咽了一口唾沫。
“没门儿!”二姨娘狠狠敲了一下童氏的脑门:“这种事,以后想也不准想!”
王珞之已经远远地看到他们二人,不动声色地披上坎肩,带上面纱,盈盈朝着他们走来,二姨娘是是妾室,应该给她行礼的,不过二姨娘好像忘记了这码事儿,只是亲热地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可怜的孩子,病可算是好了——”
王珞之慢慢地抽回手:“劳烦二姨娘记挂——”言语中说不出的疏远。
突然一阵风吹过来,刚好把王珞之脸上的面纱吹起来了,脸上竟然是坑坑洼洼鲜红的痘印,吓得童升后退了几步,差点没吐出来。
刚才离得远,没有看清楚王珞之的脸,二姨娘一心以为她的病好了,没想到竟然溃烂成了这般地步,现在只想着把刚刚自己碰到王珞之的那只手赶紧洗干净。
“哎呀,瞧我这记性!你不是着急赶紧给父亲送梅花贺寿吗!”二姨娘轻轻拧童升一把。
童升嘴一歪:“是啊是啊——咱们赶紧走吧,可别误了吉时——”
二人话说着就越走越远了,王珞之凝视着他们的背影。
墨竹却曲解了王珞之的意思,叹惋道:“这宅子里,也就二姨娘肯帮衬着点我们家主子了。”
王珞之淡笑:“凶猛的恶狼和假装与你结盟为友,随时可能会朝你扑过来的的狐狸,哪个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