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瞬移到一个地方?这个原理很简单啊。”
某节课后,面对莫朵突然的提问;琉斯以一脸“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要问”的蔑视回答。
“在持有者的意念忽然增强至一个极致的时候,法杖是可以感应到的,这种时候就会有很短的时间将意念和它之间的隔阂透明化并建立出一种直接作用的联系,从而达到这种‘心想事成’的效果。”
心想事成啊。
莫朵把木杖首尾翻了个个儿。
顶部绽开的细小枝桠上面依然生长着翠绿色的小叶子,好像从不会因为气候或者外界影响而枯萎那样。
“拜托!让我跟伊莱恩有突破口吧!”
虽然知道是不可能的。
“拜托!让她忘记这件事吧!”
没有反应。
“……我到底在做什么。”
自吐自槽。
莫朵觉得自己真是自私得可以,从头到尾加了那么多内心戏能想到的统一只是“我我我”;却忽视了对方有比自己大得多的苦衷的事实。
从小到大面对的都是假的,我不相信。
支撑自己的力量倒塌了,我不能接受。
伊莱恩隐瞒真相,我害怕了,所以指责她……
合着这就是对人家说这么多狠话还躲着的理由!?
伊莱恩明明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不是吗?
顶多就是,隐瞒自己的黑暗面而已吧。
这还不是为了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为了跟周围人正常交往而已……天天顶着一张黑脸示人是想要得罪所有人吗?
何况那次世界的阴暗程度,莫朵昨天是知道的了。
伊莱恩经历过的东西,失去过的东西,受到过的伤害,都比自己大得多了啊。
那又有什么立场…或者理由去指出对方的错呢?
莫朵不禁想到了前几天,那个女孩子说出她一直利用简但到了中途醒悟的事实。
当时自己气得要命,毫不犹豫地对她放了一通冷言冷语。
但现在想起来,她的做法真的比自己高尚很多。
尽管性质不同,但至少,能在造成伤害的时候不再一直想着自己。
而不是……
心生一阵苦闷,莫朵半个身子倚在天台栏杆上,俯瞰下面来来去去的凝成黑点的人影。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了哦。”
胆小是一直的,脾气急躁也是常有的。
可这么惹人讨厌的自私和做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现在想想,从坐在这里对着伊莱恩说“是我不行吗”的时候,她就在自说自话的路上开始越飞越远了。
自己找上门逼伊莱恩说出真相,还在知道真相之后发一通脾气,之后自作多情地站在了受害者的一方……
现在还进化了,变成圣母一样地想原谅然后和好?
真是婊得可以好不啦。
承认自己的错误就这么难吗?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不好吗?
偏偏就要……只想着自己?
“人在大难临头的时候,果然想到的只有自己吗?”
此时莫朵已经找到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把木杖放在一边,双脚舒展开;抬头看着顶上炽热的金色阳光。
这不是劣根性是什么?
放空似的想了想,莫朵迅速想到了另一个说法。
就是“黑暗面”啊。
“是这个吗?”
阳光在眼球前面晃悠得久了搞得莫朵的眼睛有点花,低下头揉了揉之后,在眼前出现的是一片鲜明的黑色。
是影子。
有身后靠着的一面墙的,有她自己的。
可在此时,全部都融在了一起,不分你我。
“那我不是也有吗?”
莫朵觉得自己跟这个词是脱不了干系了。
小时候的那个家教有,简有,伊莱恩有,自己也有。
全部都是被直接或者间接目睹过的。
“……不,也许并不能这么说。”
这个东西人人都有啊。
只是有的人选择把它隐藏,有的人选择袒露,有的人干脆把它与阳光面混合罢了。
说到底,还不是见怪不怪的东西。
但无论见过几次,能感受到的不是幻灭就是沮丧,亦或是难以置信。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才是人吧…”
头上就像变出了一盆冷水,唰啦啦地浇下来。
茅塞顿开。
而就在这时,身旁传来阵脚步声,在渐行渐近的时候忽然停住。
莫朵转过头,与来人的眼睛正好对上。
对方看到她,有点不知所措,马上转身意欲离开。
“伊莱恩!”
已经迈出去的一只脚僵住了。
“干什么…”
伊莱恩回头,发现莫朵已经站了起来。
身体就像僵住了一样,看着她走过来,抓住自己的手,再张嘴开始说话。
“那天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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